次闯过难关,活了下来。
若非如此,赵无安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带着赵无安,深陷在此等境地。
正是因为那些苦难,赵无安都一个人扛了过来,并且仍是白衣胜雪,低眉善目的模样,安晴才有了为他分担一丝肩上重担的念头。
这个想法自心头升起之时,安晴仿佛又得到了某种力量。
她伸手自树上摘下几个酸涩的果子送进口中咀嚼,又以衣物蘸取溪水,替赵无安补充了些水分。而后她毅然决然地背起赵无安,继续前进。
身上衣物俱被用来做了止血带,锐利的树枝径直划破了她的手臂与小腿,百足c蜘蛛与孑孓亦是一路缠扰不休,如疯了一般顺着血气袭来,叮咬着她与赵无安身上的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
三天三夜之后,她终于是支撑不住,险些倒在暮秀村的后山,幸好在彻底昏迷之前,刚巧遇见了那一天上山采药的老郎中。
那时候,手里抓着一把止血草,身上背着个尺寸不亚于洛神剑匣的大药篓的老郎中也给吓坏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一对不知如何落到了这般田地的苦命眷侣给拖回了老旧的住处,开了几方药,又给安晴端来一碗稀粥,四个馒头。
至于这一对男女究竟缘何会变成这样,安晴自己不说,老郎中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人活得久了,自然见怪不怪,尤其是像老郎中这样妙手仁心,行医济世的乡村医生,几十年来救治过的痴情落魄男女也不止这一对。
多半都是双方门不当户不对,却偏偏情投意合,私奔出逃,结果被对家追杀至此,诸如此类的原因。
安晴本来虽无大碍,但三天三夜未曾合过眼,就着老郎中送来的餐饭狼吞虎咽了一顿后便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直到方才夕阳西下才清醒过来。
而对赵无安的救治则令老郎中颇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不是没救治过这类病人,但成功与失败的几率几乎是对半开。如今多年不曾医人,一上手便是心口的致命伤,险些让他把自己的半条老命给搭进去。
虽然过程狼狈,但赵无安的伤口毕竟未曾贯穿心脉,老郎中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止住了血势,还特地用上了自己珍藏许久的灵根妙药,这才有把握说赵无安能在几个时辰之内醒来。
夕阳西沉,天空换上一袭夜色,月朗星稀。
安晴将凌乱的头发拂至耳后捋好,对老郎中深深行了一礼:“救命之恩,安晴没齿难忘。”
老郎中摆了摆手,“医者仁心,便是济世医人。若是连这都要见死不救,老头子我也白当了这么多年郎中。”
“能在一日之内便令无安转危为安,显然并非寻常药草可行。奈何安晴此时全身上下无值当之物,愿返乡之后再携黄金百两报于先生”
安晴说着说着,忽然一愣。她伸手摘下颈上的翡翠项链,递给老郎中:“这项链倒是能算得上半件值钱之物”
孰料她话未说完,老郎中便向后退了两步,愈发加大力度地摆手道:“要不得要不得。这一看便是你与情郎的定情信物,老夫如何能平白拆散鸳鸯?”
定情信物?安晴看着手里的翡翠项链,回想起杭州城门口那个日光和煦的清晨,平白无故地有些发怔。
半晌,她猛然回过神来,讷讷地收回了手,脸颊飞起一片绯红。
老郎中见状,轻轻叹息了一声,束了束袖子走到阶前坐下,“小姑娘啊,我帮你,不必谢我什么。老头子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大富大贵又能用来做什么呢?活到这个岁数仍是孤独飘零,在这世上,能行一件善事,便算是为来生攒一分功德了。”
安晴愣了愣,意识到这一日之间,确实在这座屋子附近除了老郎中没见到任何人。这暮秀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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