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影子扰乱苏青荷的视线,趁几名守卫不备,进入丙字房带走名册,其实都不是太难的事情。若是先前有所准备,即便是赵无安也能保证独自完成。
而唯一的疑点,就在于取走名册之后,凶手是如何逃离丙字房的。
由于罗衣阁中不乏顶尖高手,苏青荷与官差们的证词不一定作得了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能性仍是存在的。若是赵无安,或许能够看破迷雾,但事发之时,赵无安并不在现场,极有可能也是罗衣阁刻意而为之。
毕竟早在杭州时,这个组织就已在赵无安手上吃过苦头,更不用提福州城外,一剑菩萨蛮取走了许暗尘性命,可说是形同断其一臂。罗衣阁若是对赵无安再不设防,简直可说不配统御两浙路黑道如此之久。
也就无怪乎闻川瑜为何会面对赵无安的嘲讽而镇定自若,这本就是他们罗衣阁的计策,赵无安与苏青荷,可说是恰恰中了算计。
乍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棘手了,可惜赵无安从来都不是那种肯向困难低头的人。再难走的路,以洛神赋劈出一条道来,总能走得下去。
自二楼又翻回了一楼,踢开窗户跃入屋内,赵无安环顾四周,意识到这间房子似乎无人入住,一切物件都摆在原位,地板也干净得一尘不染。
临近夏日,庐州也算距江不远,气候相当潮湿,无人乐意住在一楼,也在情理之中。
但头顶便是昨夜生出变故的丙字房,若是有人卷走名录之后跳窗而逃,却没有在外头留下脚印,多半就是进入了这间屋子。
赵无安转过身子,看了看自己进来的那扇窗户。插哨已然掉在了地上,窗格上也印着一个无比显眼的脚印。
赵无安略有汗颜:“这可就尴尬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朝里打开了。
手里提着一大串钥匙的苏青荷站在门口,冷眼望着赵无安,无奈道:“这间房子的窗户应该是反锁着的吧?你这么一踢,岂不是破坏了线索?”
“但是,门也是反锁着的吧?如果直接开门,岂不是正中了凶手下怀?”赵无安立时机敏反问,倒是让站在门口的苏青荷措手不及,深深一愣。
胡不喜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就是说,这是间密室吧——”
苏青荷与赵无安对视一眼,显然二人眼中皆有此意。
“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一条路也就相当于不通了”苏青荷沉吟几许,“三楼的话,倒是还没查过。我记得昨晚那里是有住人的。”
“住的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灯熄得还挺晚。”赵无安点头。
胡不喜也接过话头:“对对,长得是挺好看的!”
苏青荷一愣:“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坐在院中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她房中的红烛啊。”赵无安慵懒地眯起眼睛,回答得理所当然。
胡不喜也正气凛然地点点头道:“老 胡我就住在她隔壁,上楼的时候,恰好遇着了。要不是昨晚老大没回来,我还真想跟老大早点说这事儿,嘿嘿。”
苏青荷简直不知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那就赶紧去找那女子问个明白吧。她的供词,我也早就觉得有问题了。”
那女子的证词是赵无安记录的,但苏青荷后来又将所有的卷宗全都翻看了一遍,以免错过什么细节。如今提起住在三楼丙字房的那位,三人显然都有极深的印象。
女子名为杨歇,今年刚好二十,尚未出嫁,是个土生土长的汴梁人,本来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但放在人才济济的汴梁,就显得颇有些平凡了。大宋女子本不该独自出行,杨歇原本也是随兄长一道去庐州,参加个诗会,兄长豪取桂冠,因而被太守留下,大宴三日。
杨歇素来独立,与寻常女子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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