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这里,三月的晚上仍然是春寒料峭,冷风凄厉,但如果细细感受,你会听到远处河面坚冰的崩裂,北返过境的雁语,以及山中老松的新针萌发。四季更替中,春天是很多生命的全新开始,有的甚至绚烂至极。然而,曾几何时的我c我们,根本无心在意这些。
我和狼坐在新楼的天台上,眼下,操场各处的灯终于亮了起来,晚餐后的学生开始陆陆续续三三两两返回。我们都自顾自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或者说,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种感觉有些奇怪,两个很久以前认识又很久以前分开的人,就这么重逢在了一起。哈,我曾经出生入死的弟弟,现在变成了我一起上学的学弟。
坦白讲狼看上去的确长大了,初识他时还是个意气用事的小愣子,现在已然出落成一个俊朗英凛的青年。他的眼睛虽仍是小小的,但颧骨变得很高,违纪的发绺格外显眼,称得脸型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再加上这货小麦色的皮肤和隐隐的胡茬,果然是草原上,少数民族那种特有的粗犷型帅气。虽然穿着校服,但我能看出他变得很壮。狼,应该已经独当一面很久了吧。有那么一刻我甚至觉得,眉宇间,他看上去比我还要老。弟弟啊,盛世之后铅华流转,你过的怎么样呢?
“哥,那天,你被谁,绑去了哪里?”
“大汗在我消失之后,怎么处置那些异人了?”
“大汗得知你违抗军令袒护他们,抵抗的时候又凭空被捉去,消失不见,他恼羞成怒,命令咱们刃狼户戴罪立功,屠掉那帮人。幸亏当时军师站出来求情,说什么那些异人精通藏法,善药,留作后方可用,大汗这才放过了他们。”
“后来呢,后来那些人怎么样了。”
“他们里面有个小女孩,好像是类似头领的角色。她前前后后面见过几次军师,然后就和自己的族人,在某一天全都消失不见了。”
“太好了,没事儿就好”
狼见我开心地舒了口气,脸上泛起不悦,
“哥,那天之后,我们找了你好久,却从此再也没了你的消息。你知道当时大家有多着急么?这么久,你去哪里了啊?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们?”
“我被别人关了起来,一直到前几年才从山里出来。现在坐在你眼前的我,也刚回到这里没多久。”
“就这样?这就完了?这就是你消失了好几百年的解释?!”
“是,事实就是这样。你看见了我看见的,我却没有经历你经历过的。当年是什么样现在又成了什么样,你应该比我的感触更多。哈,比起你,时间之于我成了最可笑的东西狼你知道么,当我再见到大汗的名字,是去年在自己的历史课本上。当时那种感觉,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
“刃狼户大伙后来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狼激动了起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眼里冒出的火,但见我一字一顿表情平淡,好一会儿终于镇静了下来。听我问起曾经,他沉默了,
“打襄阳的时候,大汗下特令让我们先上那一仗很难,我们从来没见过汉人那么能打,那么能拼。几轮攻防下来,他们比我们都杀红了眼结果,哼哈,都快打光了,我们才被换了下去。”
“他还是那样赏罚分明,记了我的过啊是我,是我对不起大家了。”
“又能怎么样呢,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他早就不在了,而我,我们,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样子了。就像你说的,他都进了课本了。”
“狼,那后来呢,后来你们过的怎么样?军师呢?”
“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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