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庆德夫妇新婚夜被人听房,明明受了欺辱,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非但不好张扬,反怕听房的人说出去,成了众人的笑料。
世事竟如此颠倒——好人未做亏心事,偏恐坏人不要脸,而坏人作了无耻之事,非要四处散播,传得路人皆知。
不出一日,全寨便传出一件新闻:“吴庆德行不了房事。”男人们对此津津乐道,女人们私下也议论纷纷,这话传着传着,便传进吴庆德本人耳中。
庆德心中又气又羞,欲去找得意算账,又丢不起这个脸。他思前想后,还是先振了自己雄风,再与邵得意理论。孰料越是心急,越是不能成事,此后连续数夜,庆德均未能如愿。他身子本来就弱,经几夜折腾而无功,肝气郁结于心,精神日渐沮丧萎靡,遂食欲不振,手足无力,渐渐地显出病态来。
却说四海听了这些流言,心中愁云顿生。他知道寨子里有匹害群之马,成天在马群中搅稀泥c惹是非。就整个马群而言,也并不纯良,总体素养亟待提高。他思忖了数日,决定请陈先生开一个寨民课堂,给全体寨民讲一讲礼义廉耻。
这日课间,四海来到学堂,拟与陈先生商讨寨民课堂的事。未曾想,卞玉兰也在塾内,正与陈先生谈话。陈先生见了四海,笑道:“寨主来得正好,我恰有一事要禀报。学堂刚刚招了二十多名女童,我一个人教不过来,想请一位女先生,专门教育这些女学生。我在寨子中打听一番,只有玉兰xiǎ一 jiě最合适,于是请她前来相商。不知寨主意下如何?”
四海一听,忙道:“老先生太客气了,学堂的事但有你作主。何况这等好事,四海岂有不赞同之理?”
闻此,陈先生转向玉兰道:“既如此,请玉兰先生明日便来学堂任教。”
玉兰告辞出去了,四海便与陈先生谈起寨民课堂的事,陈先生深表赞同,当下便应承下来。由于人多,学堂小,他们决定分批开课。
谈妥了讲课细节,四海便辞别陈先生,出了学堂大门。学堂门外的石阶下,玉兰静静地站着,似在等他。四海下了石阶,笑道:“四海替全寨女娃娃们,谢过玉兰先生。”转而又道,“教书不是个轻省活儿,往后,玉兰先生可要操心劳碌了。”
玉兰苦笑道:“我自知教书不轻省,我已决定终身不嫁,将一生心血倾注于学生身上。”
四海一听,这话说得有点过了,教书固然劳累,却还不至于耽误婚姻,否则天下的先生岂不都是光棍?于是他笑道:“将心血倾注于学生身上,这倒不错,只是为此终身不嫁,则大可不必。”
“难道只许寨主终身不娶,不许玉兰终身不嫁?”玉兰反问道。
这一句话,说得四海半晌无言。他沉思片刻,回道:“玉兰,我终身不娶,是因不愿背弃誓约。你既无约于人,为何却要学我?终身不嫁便是终身孤独,玉兰,你要三思。”
“千思万思,止此一思。”玉兰抬眼望着天边,自语道,“能与思慕的人一同孤独,这种孤独便不再是孤独。”
“切莫追寻不切实际的梦,梦里梦外,终将一无所获。”四海苦笑道。
“玉兰不奢望回报,但能守着一个无瑕的梦,此生再无他念。”
“何苦来哉。”四海摇首轻叹,叹罢转身走开。
西阳寨的寨民课堂开课了。面对满满一堂的寨民,陈先生致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便直入主题:“论语云:行己有耻。所谓行己有耻,便是说,我们行事为人,应当常怀羞耻之心,凡自己认为可耻的事,便不去做,认为可耻的话,便不去说”
陈先生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地讲说,并不点明寨内具体的人与事。寨民中多有明白的,拿先生的话与自己平日言行对照,立时便觉汗颜。
寨中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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