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好女婿传(第1/3页)  江湖观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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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家族历史上有几位佳婿,我要为他们作传,这是因为我及后辈们在叙述家史时始终绕不开的话题。

    从爷爷开始就指望不上儿子们来受苦种庄稼了,到我的伯伯和父亲辈时,就只能指靠女婿来干农活。有人得出结论说:刘家辈辈由女婿来养活,这话虽有些过头,但也基本属实。

    尕老汉

    村上有位个子不高,长着一撮山羊胡的人是我的姑父,人称尕老汉,是我们家族中的老女婿。我记事时他就已经四十多了,记得大约是在我五c六岁时,看到在姑父家里开着一个十几个人的社员会,他拉着二胡,另一位弹着三弦,大家围坐在炕上和地下在唱一首语录歌,歌词是: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姑父那一撮山羊胡子很像列宁,人蛮精神。年轻时爱耍社伙,在民间小剧里演《白蛇传》,扮演青蛇,唱腔圆润,声音洪亮。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我爷爷携全家从岔口驿来安远时并无别的亲属,后来将我的姑姑嫁了王家,于是有了这门亲戚。解放前及解放初期我家经历了相当困难的一段时期。伯伯身体欠佳,干不了重体力活,父亲年少,还在上学,我爷爷就将这个女婿完全充当了儿的角色。姑父的家庭也是很贫困的,他从小没了母亲,他父亲靠给人家打短工为生。姑父在兄弟三人中排行第二,据说,小时候因冷得实在受不了,弟兄几个轮流钻进大铁锅里取暧。姑父和姑姑结婚时没有衣服穿,就借了他叔的一件穿上,结果让虱子咬了一整天。

    姑父成了我爷爷的徒弟,做起了纺线织口袋和擀毡的活。那时,我家并无土地,只靠爷爷给人做些毡货换取些粮食维持家用,姑父就成了我爷爷的得力帮手,家里的重活儿让姑父包揽了。姑父也将我家的活当成了自家的活干。成立农业社以后,我父亲又参加了工作,完全脱离了农业生产。姑父侍奉着我爷爷奶奶,一直到他们离世,此后还一直帮助两位舅子家的生活,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及至后来新一辈的女婿接替了他。

    爷爷自民国二十九年来安远,一直过着颠簸流落的生活,没有自己的居所,常借别人的屋子住,五十年代初,又一次被房主家撵了出来,实在无法时到村子西头的山坡上挖了几孔窑洞。这都是姑父央求人以及自己身体力行所做的一个大工程。姑父给我家做的另一件大事是,1960年祖母病逝,当时姑父被派往几十里以外的煤窑上负责挖煤,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回。他当时面对的现实是,人死有好几天了,眼看着没有棺材,没有粮食,无法下葬。当时父亲学习qi chē修理被派到了很远的地方,联系不上。姑父见此情景,首先打发女儿,即我的表姐到队上领来面粉,接着请来了木匠。眼看没有做棺的木料,他凭着在小煤窑当负责人的权力,将过去曾是大地主家二层楼的一根楼柱扛了来,为我祖母打造成一口棺材,总算是安葬了。

    姑父农活也干得很好,地里的活做得很细心,割下的麦子捆得很整齐,麦子茬一样地高,不掉一粒麦穗。后来,姑父的女婿也从姑父那里学到了这一手。姑父的毡活和泥活也达到了一流水平,据说都是跟我爷爷学的。但有一样不能称道,就是爱打牌,主要是玩牛九,据说也是跟我爷爷学的。过去,翁婿一面做毡活,一面在玩牌,配合得相当默契,在牌场上说的都是暗语,没有不赢的。但过去所赢的也无非是农作物c牲畜等生活用品,也属小打小闹,但打牌的嗜好到老也改不了,到现在,常常找女婿和侄子们还要打上几圈。

    姑父还有个秉性就是耿直,不怕得罪人。在农业社时长期担任贫下中农协会代表,对不正之风敢于直言,以公平和正直闻名。生产队分粮油或分肉都离不开他,常来抓秤杆子。虽然如此,他从来不看亲友们的面子,分东西时不看来人是谁,都一视同仁。还有个特点,来客时,他会拿出酒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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