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道谕旨,建筑几座,以备游览就是了。”窝阔台道:“我也很想建筑一座宫殿,唯恐大臣们谏阻,所以没有举动。”奥都剌合蛮道:“主子身为人君,言出如令,难道倒要受臣下的箝制么?就是有大臣谏阻,主子只推说和林城卑濠浅,宫室仄狭,不足以壮观瞻而临四方,借着建筑都城的名目,便可以对付他们了。”窝阔台道:“此言也是,但建筑宫殿,须要有人能够指挥工匠布置得宜,方可游览。倘或胸中没有丘壑,胡乱造成,东一座宫,西一座殿,不能联贯一气,也就无味了,这个人才却不易得呢。”奥都剌合蛮忙道:“臣虽不才,建筑之事,倒还略有经验,愿担任这个职务,以报主子。”一面说,一面从袖中取出一本图样来,陈于窝阔台道:“这是当初宋徽宗造万寿山的图样,主子只要按照这个图样建筑就是了。”窝阔台接过一看,见上面楼阁重重,亭榭池沼,廊复道,十分富丽,不禁大喜道:“我还没有动念,你已将图样预备好了,可见忠心为主的人,处处皆能为主人cāo劳。这建筑的一件事情,除你以外,也没有他人可以胜任的了。”当下传谕,将各路课税,催征前来,并命诸路起民夫十万,建筑和林城。加奥都剌合蛮为大都护,督率工匠,速行动工,限期告竣,违命者治以国法。奥都剌合蛮奉了谕旨,自去分头进行。
这建筑都城的消息传了出去,耶律楚材得知,头一个出面谏阻。无如窝阔台已着了奥都剌合蛮的魔术,任你如何谏阻,也不见从。耶律楚材只得叹息而出。接着就有都元帅史天雄、张柔上本谏阻。窝阔台也都置之不理,日日在宫中拥着乃马真氏,饮酒作乐,竟至通宵达旦,欢饮不休,一切政事和群臣的章奏,尽由乃马真氏代为发落。窝阔台优游醉乡,一事不问。耶律楚材见了这般行径,不禁叹道:“主上初政何等清明,如今落在女子小人手中,竟至怠荒到如此地步。我为先帝旧臣,岂可坐视。但六皇后的势力已成,倘若侵犯了她,必有不测之祸。况我乃外姓之臣,也不便议论宫闱,唯有先劝主上节饮。如能不致沉醉,自然清明在躬,可不为群小所惑了。”想定主意,怀着一个酒槽铁口,前去见窝阔台。窝阔台正在饮得十分高兴,见了耶律楚材,便道:“妙哉!妙哉!我一人独酌,甚是无味,得你前来,可以陪我饮酒,更觉畅快了。”耶律楚材端拱说道:“老臣入宫,还因主子日夜饮酒,恐伤身体,所以前来谏阻,如何肯陪主子饮酒。”窝阔台听了,兴味索然,低头不语。耶律楚材便从怀中,取出酒槽铁口,陈于窝阔台道:“主子请看,此物乃是铁铸的,因为日日经酒剥蚀,尚至如此,何况人的五脏,如何禁得起日日饮酒呢?还请节饮为是。”窝阔台连连点头道:“你的话很是有理!”即命左右赐以金帛,旌其能言。耶律楚材谢恩而退,窝阔台便命罢饮。那知屏酒未及一日,心内觉得十分难受,竟至彷徨无主,长吁短叹,没有已时。左右见他如此,便进言道:“人生贵适意,主子何必自寻苦恼。主子只要略略节饮,不至沉醉,便于身体无碍了,何用滴酒不闻,戒除到如此地步呢?”窝阔台道:“此言亦是,我但少为饮些就是了。”左右闻言,又复斟将上来。窝阔台眉开颜笑,口中说道:“好酒!好酒!我且少饮一杯。”那知一杯一杯复一杯,饮到沉酣的时候,只喊酒来,如何还肯停止。从此又复哄饮如故了。那奥都剌合蛮,奉命建筑宫殿,起了十万民夫,宵夜兴工,督促得不胜严厉。役夫稍一怠玩,鞭笞立下,无论严风烈日之中,大雨酷暑之时,也一刻不准休息。奥都剌合蛮还恐工程迟延,夜间秉烛兴筑,火光照耀如同白昼。那些民夫都是血ròu之躯,并非铜浇铁铸之人,哪里禁受得起这样辛苦逼迫,因此倒毙相继,尸骸载道,十万民夫,已惨毙了八万有余。工程还未及半,奥都剌合蛮又行文诸路,征取民夫。郡县长吏,奉到行文,派遣胥役各路征集,始而召募,继而苛派,弄得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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