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外公近日一直被这所谓的密旨困扰。”顿了一顿,看向兰子卿,“子卿,这密旨到底是什么?”
兰子卿未料他有此一问,正思略如何婉拒,谁知对上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一番义正言辞,梗在喉中,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司马礼见兰子卿良久不言,虽说是意料之中,但也不免有些失望,转过头便要去呵责夙丹宸。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轻淡之音:“不过是粮案一事罢了。皇上心疑有人从中谋私,顾命臣去查。”
司马礼惊得瞪大了眼珠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兰亭集序》和《夺宝塔碑》这样的稀世珍宝都没能套出的话,竟被自己的外孙一言问出。
想到兰子卿此言,登时坐立不安,忙起身告辞。
夙丹宸望着自家外公的背影,奇道:“外公这是怎么了,脸色变得好难看。”
兰子卿笑而不答,只问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夙丹宸想起来意,上前牵着兰子卿的手便往外走,“外公一扰,我都忘了要找你出门,我在天上居订了席,现在去还来得及。”
兰子卿低眸看过二人相执的手,掌心温热的气息传来,让他想起揽月庭里垫在石凳上的锦袍,玉石阶上披在自己身上的青黛雨衣。
亦想起月色下,那双纯真明亮的桃花眼。
一如往昔。
大半年前的事情,忽然一幕一幕钻入兰子卿的脑海中。
纯真的眼眸,殷切的话语,体贴的动作。
与如今,别无二致。
这一次,他又要戏弄自己多久。
三天?五天?十天?
兰子卿垂下眼,掩住眸中一丝自嘲。
罢了,随他来,随他去。
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又能抵得多久。
至多半月矣。
第6章 再登相府
刚过申时,浔阳城中便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阿三睡倒在书房门口,风雨带来的缕缕凉意如蚂蚁一般爬入他的脖颈中。他打了个轻微的喷嚏,搂着自己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去。
夙丹宸笑看过阿三的一系列动作,跨过这几乎睡成一团的小厮,往内走去。
一抬眼,只见兰子卿身披青黛衣衫,手捧木筒书卷。
整个人,淡雅清秀的几乎要融入那抹青黛色中。
夙丹宸站定,将叫出口的名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美人读书,最不可惊扰。
想了想,转身合上书房的门。
兰子卿听到细微的响动,只道是阿三进门来了,眼皮也不曾抬起,淡道:“添茶。”
进来的人愣了愣,转而笑着拎起脚旁用炭火温着的铜壶,在见底的白腻茶盏中缓缓注入热水,做完后,又将铜壶放回原处。
“子卿,小心茶烫。”
见兰子卿已端起茶盏,忍不住提醒道。
兰子卿手一顿,拿眼看去。
案下,果见夙丹宸笑吟吟的站着。
兰子卿睫羽微颤,放下茶盏,起身下案。
“臣参见殿下。”
说着,便要行礼。
腰还未躬下去,便被眼前的人拦住。
“子卿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要你给我行礼。”
兰子卿直起身,眉目一片淡色。
“礼不可废。”
“礼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我之间,哪里要拘那么多虚礼。”夙丹宸上前一步,轻昵道。
“日后你我二人私下见时,子卿就莫再向我行礼了。”头一低,在兰子卿耳边轻声又道:“你每次躬身行礼,我都心疼。”
心疼二字咬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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