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言桢(第1/2页)  旧年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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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汤汤的皇家围猎由皇帝起头,其随行皇子及各世家子弟均可参与。六日已过,皇上有令,打猎之数由各家合计,再除以人头,方知各家之均。待狩猎过后,将依照各家均数而赏,不得有误。

    几日下来,一切既定的规程也进行得井然有序,并未因为亲兵营和后军的二次接手显出了任何的杂乱,这倒是让夏帝极为满意,当日便宣了阮禾去皇营中叙话。阮禾做事一向是深思熟虑,一丝不苟,但却也并非不知变通之人。此次他将围猎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在圣上心里,也终究是多多少少打消了些许顾虑--朝廷需要贤才,但若论德论才,能佐事,知礼法,通分寸足矣。通晓古今者,当晓扬善惩恶为清,知人善用为明;用人不疑为信,并肩相过为义;赏罚分明为度,谦诚并持为量。此不仅是用于君子之谈,在另一种程度上,更是对君主之束。

    不过我看咱们的这个君主,倒是一个也没占。直到傍晚时分,阮禾才从得以从皇营中抽身。他一边走下山坡,一边在心中如此之想。不过他纵使忠义直爽,也只是在心中将此念头一闪而过--无人能改变他,正如也无人能改变自己。

    一路上恍神之间,他也走回了自己的营帐。只见言桢坐在里面,正翻着什么东西。他的耳朵一向灵敏,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听见外面轻微的脚步声,他倏地站起身来,冲着身后的人笑了笑。“阮帅,你回来了。”

    阮禾“嗯”了一声,随即便坐了下来,拎起茶壶往杯中倒了点茶,像喝酒一般一饮而尽。“吃饭了吗?”他漫不经心地对一旁站着的言桢说,言桢点了点头,蹲下身来,从木桌下掏出了一袋东西。营帐里虽有些许灯火,却仍是昏暗无比,阮禾接过那袋东西,放到眼皮底下细细地看,才终于看清楚那是一包牛肉。

    “这是你带过来的?怎么自己没吃?”阮禾没有打开,捏着袋子的手放了下来,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到他疑虑不解,言桢便解释道:“我吃过了。只是想着阮帅这几日为了围猎的事处处上心,况且明日一早还要护送圣驾回京,路上车马劳顿,也定是没有时间休整。就算是一个副将对主帅尽的一点本分吧。”说罢,他望向阮禾的眼神,见他迟迟不动,又浅浅地扬了扬嘴角,“阮帅不必担心,你我相识多年,你知道我的为人,是断不会害你的。”

    听到后面一句话,阮禾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手不住地摩挲着手中的袋子,似乎在为质疑朋友的一番好心而愧疚。气氛凝固了许久,堂堂的一军主帅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说:“我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自从军之后,已经再无人会如此关心我了。”

    他的语气缓慢而又有力,似隐忍着许多不可言的情绪,却永远也不会得到释放。言桢怔怔地看着他这幅样子,忽然就鼻头一酸,泪从眼眶中缓缓渗出。阮禾见他不说话,便抬起头来,却猛然对上一双失神的眸子。他也算是沙场铁将,见过将士倒下时的绝望与无助,见过剑口穿心的撕心裂肺,也见过使命未归的人痛心而彷徨地凝噎,却从未见过眼前这幅情景。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那双眼睛清晰而迷茫,哀伤却庆幸,似有被遮掩的光,层层叠叠地透过黑暗,奔涌而来。

    言桢放低身子,慢慢地跪了下来,冲着阮禾磕了一个头。阮禾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这幅模样,忙放下手中之物,走上前去将他扶起。“言桢,你好歹也是副帅,男儿之身怎可轻易为我下跪?有什么事快起来说!”言桢不重,甚至可以说是很轻,可阮禾拉了几下却仍没有将他拉起。言桢抬起头来,挣开了阮禾的手。

    “阮帅,今日有一言,你必得听我讲完。”

    阮禾见他如此,也不便再拒,但他仍旧做出要将言桢扶起的举动。“你是我的副将,品级不比我差多少,按道理若无要紧之事,你不可向我行此大礼。我知你有言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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