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始终很盛。昨夜才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将长安城洗刷得潮润异常。可今晨还未到辰时,阳光却已肆无忌惮地照进了杨府的院中。前些日子杨崇笙奉旨去大晋出访,因而这一个多月都不会在京城。昨日杨夫人又到清水郡探望亲戚去了,杨府上下就只剩下了杨泽兴和杨府的服侍家丁。虽说平日里杨崇笙管他管得并不算多严,但身为杨家独子,总还是有许多规矩要守。偏偏杨泽兴又是那种从不安稳的性子。这下父母亲都不在长安,他自己总算乐的自在了。
杨府敲门之声乍起,正在前院忙碌的承海赶忙跑去开门。只见门外正是苏昀辰和他的随从常淇。苏昀辰今日着了一身浅紫纹衫,衬得腰杆细直,鼻梁高挺,眼睛熠熠发亮,头发整齐地束好,显得十分不俗。这般相貌,无论路过何人眼前,多看几眼都不为过。“你们家公子肯定还没起吧?”苏昀辰毫不陌生地便大步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后才道。承海忙说:“苏公子恕罪。我这就去叫公子起床。”苏昀辰却摆了摆手,“诶,不必。我去瞧瞧他就是了。”
苏昀辰走进杨泽兴的房间,房间中却显得昏暗异常。面前的床榻上,杨泽兴缩在床边,双眼微闭,头不听话地偏着枕在席上,手晃悠悠地搭在床边,两只脚却不自觉地翻来覆去。苏昀辰知道他醒着,却故意不去叫他,而是嫌弃似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冲着站在一旁的承海说:“看看你们公子,都多大了,还这么喜欢懒床。还有这睡相,他从小就爱踢被子,还喜欢占着床的一角睡。我就不明白了,这床明明这么大,怎么就能让他折腾成这样呢?他要再这样啊,以后指定没姑娘愿意跟他。承海,你说是不是?”他的语气中颇有些得意洋洋。承海苦笑着应和着他--他向来都是被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若论理,当然是应该偏向自家公子,可苏公子从小便待他好,也不便得罪。思来想去,承海决定以后若是再遇到此事,他便拒不站队--这两个人呐,谁他也得罪不起,所以干脆就老老实实的吧。
杨泽兴听着苏昀辰侃侃而谈,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都是些什么歪理?这样下去,可别教坏我的侍从。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惹得苏昀辰的目光投来。苏昀辰看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刻意提高了点声量。“承海啊,你们公子既然不想起床,那我可就自己进宫了。到时昭儿那儿的酥皮饼我可就自己都吃了,一个也不给他带。”他说罢还“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杨泽兴见他要走,连忙坐起身来,“站住!”
苏昀辰即刻停了下来,双手叉着腰:“杨公子,我们已经晚了。限你一刻钟之内洗漱打扮完毕,否则啊,给你带的那袋黄金糕,我便原封不动地拿回去。”说罢,他便暗自得意地走了。
“一刻钟?”杨泽兴赶忙跳下了床,边跳还冲着外面大喊:“苏昀辰,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不过一刻钟未到,杨泽兴便已经站在了苏昀辰的面前。承海在心中默默想着自家公子真是不负众望。苏昀辰将手一扬,潇洒地说:“走吧,杨公子。”
杨泽兴和苏昀辰与九皇子梁昭已是熟识。梁昭虽然只有十二岁,却与寻常孩童不同,踏实勤奋,事事尽心,与他们颇为投缘。梁昭嫌宫中的太傅过于古板,总是不愿听取他的言论,偏偏父皇赏识他。认为有他在身边时时教导,能使梁昭的心性沉稳些。因而梁昭私底下便常常与杨泽兴和苏昀辰探讨学识,不想竟一拍即合。自皇家围猎后,杨泽兴和苏昀辰便未曾进宫看过他了,今日正得闲暇,所以才商议着一同前往。
苏昀辰手中持着进宫令符,顺理成章地通过了御前军的检查--其实就算没有令符,御前军但凡见到他们,也会客客气气的。只不过他们都是守规之人,凡是还是不要逾矩的好,否则终究会招惹是非。
他们二人走到皇家书院门口,见到梁昭的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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