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祸及文芝(第1/2页)  碎月如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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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王文超被抓以后,田文芝就染上了失眠的毛病,经常整宿整宿睡不着,有时好不容易睡着一会,没准又从噩梦中惊醒。这种状况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田文芝变得经常性情绪失控,动辄便对家人发火。毛大年对此能够理解,但也很担心,同时又很无奈,连晓东和晓斌都乖了许多,没事总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便惹来一顿爆吼。

    由于出身不好的原因,田文芝每逢运动到来,总是心惊胆战。多年来,经历了好几次运动的考验,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熬过来了。这期间,她的生存法则便是:遇事躲着走,见人让三分。可眼前的这场运动让她感到其凶险度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因为这次的运动的风暴来势极其凶猛不说,还离得太近。可不是嘛,江城一中就是江城□□风暴的‘暴风眼’。打从江城的第一张大字报在江城一中贴出之后,一波又一波狂涛巨浪便在校园中掀起,哪一波过去不让人有劫后余生之感啊?可问题是即便你侥幸躲过了这一波,又焉知能否安避下一波?想想,便让人心悸神伤啊!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江城一中便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几乎所有的语文老师都必须兼任班主任。要想摆脱这个魔咒,除非你改行不教语文或年龄实在偏大,超过五十五岁,否则这班主任的担子就如同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儿,你再不情愿也只能戴在头上。

    众所周知,中学班主任是要花大把时间和大量精力去接触学生,了解学生,并处理各种学生问题的。说句毫不夸张的话,班主任对学生的了解往往胜过学生的亲爹娘。因此,班主任也就获得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别称——“园丁保姆”。

    田文芝就这样既教书又做“保姆”,并且创纪录地将班主任一干就干到退休为止,这中间据她自己回忆仅有两次中断,那是在怀孕生晓东和晓斌的时候。

    如果是正常年代,像田文芝这样双肩挑的老师,只要你对学生充满爱心,加上传道授业解惑得法,你应该更有机会获得学生的好评和爱戴。但在wen革那种特殊年代,学生崇尚的是造反精神啊,教师师道扫地,更无尊严可言。造反热情旺盛到极点的学生娃是唯恐抓不到‘辫子’,找不着攻击目标的。这种时候,一个身兼班主任的语文老师整天在学生面前呱唧呱唧,不亚于悬崖边上跳舞,火海当中走钢丝,危险系数是成倍地增长。谁都知道‘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道理。像王文超出的那种情况,那简直就是作死。因为那不是口误而是写在黑板上的,等于‘板上钉钉,无可抵赖’,更要命的是直接冒犯了最高统帅。也难怪王老师当时就吓懵了。

    田文芝岂能不知自己整日和学生接触的机会那么多,时间又那么长,那‘上榜’的机会自然也摇摇领先于他人。这里所说的‘上榜’便是上大字报栏。尽管田文芝不断提醒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那又怎样?有时,灾星临头是躲无可躲的!尤其是碰到小人捣鬼,你更是防不胜防!

    终于,有一天,田文芝骇然发现校园报栏中出现了拿她说事的大字报,尽管只是一张纸的大字报,但却折射出一种不祥的信号。

    大字报是学生贴的,内容不外乎跟她的出身有关,什么地主家的大小姐啦,什么住的是亭台楼阁,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啦等等。全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夸张辞藻堆砌,整篇找不出什么实材硬料,但有一点非常值得注意,那就是大字报中提到的有关她的出生时间地址,家庭成员和关系,以及父母先后亡故等等涉及个人隐私的资料,学生是怎么知道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掌握教师档案的校方有意将其透露出去,甚至不排除有人故意怂恿或挑动学生借这些虚夸的材料拿某些老师开刀。这在□□当中是很普遍也是极阴损的招数。

    毛大年马上便想到朱峰,这很可能又是他的‘杰作’,因有‘前车之鉴’嘛。张亚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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