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一一号室,想起刚才看到的青年。那个驼背、一脸yīn郁的亚洲人。还是去打声招呼好了。我的脚都转向那边了,但前往拜访的气势已被削弱,我终究打消了念头。
翌日,我转乘公车前往市内的活动中心。大学的入学典礼比我期待的要简朴,却比想像中还要满溢奇妙的紧张感。
年轻人穿着不习惯的西装,一边压抑着警戒心面露笑容,不甚自然地彼此寒暄。
每个人应该都知道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吧,我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每个人在自我介绍之余,也进行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一边观察情势。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住哪里?”
“老家在哪?”
“找到打工了吗?”
虽然还不至于到彼此刺探这种yīn险的地步,但很像在篮球比赛中,对手投进球之后,选手们四处移动确保自己位置的状态。
我明白了自己与河崎的邂逅有多么地异常。“尾端圆滚滚来过了吧?”“要不要去抢书店?”
实在不是一个想要结jiāo朋友的人跟初见面的对象所说的话。
一点也没错,那是异常的。接下来才是正常的学生生活。我高兴了起来。
入学典礼结束后,我直接前往大学书店,买了几本需要的教科书,然后和两名男同学一道去了镇上。一个是叫山田的关西人,还有一个叫佐藤,喜欢车子。和这两人也不是特别意气投合,只是因为坐附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了。
我们才刚认识,感觉就像与不明白兴趣和嗜好的对象探索着彼此的手牌,虽然表面看上去轻松自然,其实是战战兢兢地避免出糗或自曝其短。说新鲜也是新鲜,说愉快也算愉快,说累人也的确累人。投篮后的卡位行动持续着。
山田不断地挑剔这块土地与故乡的差异。他那种把“我们那边”当成开头语、连珠pào而滔滔不绝的说话方式充满了攻击xìng。若是听信他的话,他的故乡关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总之我只是听听,持保留态度。
另一位佐藤是当地人,他似乎很希望别人把他视为一个花花公子,频频想把话题扯到“女人”、“酒吧”和“车子”上头。
“是哦?”我应和着两人的话,却有种被抛下的感觉。“是哦?好厉害唷。”
个xìng并非勇往直前的我,光要聆听对方的话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宛如在客场出赛的足球队般采取保守姿态。后退、再后退,能得分就很不错了。
我们三人搭上地下铁,发现车厢内坐着一名外国人,一身类似民族服装的打扮,我猜想他大概来自印度一带吧。
“老外实在满讨厌的。”山田在我耳边说。
“啊,我也这么觉得耶。”佐藤说。
“会吗?”我反shèxìng地发出像在反对的话语,可能是因为想到自己公寓里也住着外国人吧。再者,我至今置身的环境,从不需要去意识到对方的国籍,所以老实说,我对他人的外表和想法都不怎么关心。
“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嘛。”山田噘起嘴。
要这么说,日本人不也一样。虽然我这么想,却没说出口。很想问他:这位如果是美国人,你也会讲一样的话吗?同样没说出口。
不过,我换了个说法试着问道:“那如果我是外国人的话,你们会怎样?”
“咦?真的假的?”佐藤一脸嫌恶无比的表情。
看到他的反应,我也感到嫌恶,“不是啦,我只是假设。”
他把我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了一遍说:“哦,大概不会想跟你说话吧。”
“为什么?”
“也不是瞧不起外国人啦,总觉得很麻烦不是吗?日本人的话,有一种不用说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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