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飞守着厨房大叔的尸体,不让任何人搬动,她呆呆地看着这熟悉的人,怨恨真的重要到让她恨了阿青这么久吗?这些年,他跟在她身边,任她辱骂,她从来不曾给过他一个温暖的眼神。如今,人走了,她才知道他是多么的重要。一天一夜过去了,厨房大叔的尸体已经僵硬发青了,芷儿和凝凝卡看不下去,进屋来劝柳如飞。“柳妈妈,让大叔安心地走吧!”凝凝和芷儿搀扶起一动也不动的柳如飞。柳如飞看着她们,摇摇头,“不,他走的一点也不安心。”“柳妈妈,大叔一直牵挂的是让我治好你的脸,这是他最后的心愿!”芷儿端来小米粥,放到柳如飞的面前,“这是厨娘熬的,您一天没吃东西,这样可不行。”“是呀,柳妈妈,大叔也不希望见到你这样。”凝凝也劝道。“你们两个过来。”柳如飞让她们坐到她面前,喃喃诉道,“你们不知道,厨房大叔其实是我的相公!”凝凝和芷儿都惊讶极了,柳妈妈竟然和大叔是夫妻。可是平日里实在看不出她们的关系呀,柳如飞对厨房大叔永远都是呼呼吓吓的,完全把大叔当成打杂的下人。柳如飞看着她们的神情,自嘲地笑起来,她熬了一夜,已经憔悴不堪了,脸上的皱纹更加凸显。“他叫黄青,我十八岁时嫁给他,那时他跟着爹在山上捉蛇来卖,我专门在家里纺织,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是,那年,他来城里卖蛇,认识了几个痞子,和他们结伴专门去盗墓,盗得珍贵的东西,就卖了随他们出入青楼,再也不记得回家了,在青楼夜夜笙歌,与狐朋狗友出入赌场。我娘家陪嫁过来的嫁妆,也被他拿去当铺当了,我和他爹来城里一次又一次找他,却被他逐回,说要干一番大事业,冬天时,他欠下一大笔债,逃回家里。被债主找上门,活活将他爹气死,还把我抢去,卖进了青楼,可是他却不知悔改,依然我行我素,非但不为我赎身,反而召集他的痞子朋友们前来捧场,趁机收取一些银两,我本想自尽,可是他来抢我的匕首,所以割伤了他的脸,这就是他脸上的疤痕。”柳如飞别过脸看看床上长眠的黄青,继续说下去:“自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有什么办法呢,迎香楼的老鸨死后,就将迎香楼转让给我,我看着你们一个一个进来,我又是高兴又是伤心,高兴的是,我可以赚钱,伤心的是,我想起了以前那痛苦不堪的日子。”“那大叔后来是怎么进来迎香楼的呢?”芷儿问道。“过了几年,他来找我,那时候京城谁不知道我柳如飞的迎香楼呢,他捧着他爹的灵位,跪在我面前忏悔,我看着他,是那么可怜,又那么无耻,就让他留下来打杂。”柳如飞说起往事,泪光闪烁着。“大叔对你很好,不管你怎样对发脾气,他都默默地承受了。”凝凝叹了口气,想起了尹朝。柳如飞抹了抹眼泪,“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原谅他的过错,他一次又一次地求我,如果我能早点原谅他,他就不会带着遗憾走了。”“柳妈妈,无论大叔以前有什么样的过错,打自我进来迎香楼,大叔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好人。”芷儿认真地说。柳如飞抽咽起来,“好人——”她转身扑到厨房大叔的身上,拍打着他硬邦邦的胸脯,“你这天杀的,怎么可以丢下我?”此情此景,只能让人叹一句可悲!在时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两天后,在芷儿和佟掌柜的劝说下,柳如飞终于同意将黄青大叔火化,并把黄青大叔的骨灰罐和灵位摆在她的厢房里供奉。迎香楼刚办完丧事,客人都避嫌,不敢登门寻乐,怕沾了晦气。楼里冷清起来了,姑娘们都小心翼翼地做事,怕惹怒了柳如飞。每个人都躲在厢房里,很少出来走动。柳如飞整日在房里看着灵位发愣,不再管迎香楼的事,诺大的楼里,只听见佟掌柜的声音在打点一切。芷儿带着盈雪和凝凝在后院将芦荟叶洗干净,取其汁液装在瓶子里,厨房大叔采的毒芦荟,芷儿怕被别人误碰到,便一把火烧了,将灰烬埋到郊外的泥土里。“这两天因为大叔的后事,耽误了配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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