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秉听了,问道:“那东西放在在西边厢房里甚么所在?”他母舅说是放在桌子抽屉里。周敦秉当时也不说甚么。没一刻工夫,从袖中取出一个手巾包儿,jiāo给他母舅道:“请你老人家打开瞧瞧,遗忘在县里的,是不是这东西?”
他母舅一看,惊呆了!不是一封信和手摺底稿,是甚么呢?他母舅问他:怎生得来的?
他只笑着不肯说。直待救活了他表兄弟,知道他本领的人多了,他母舅才释了这回的疑团。
湘潭好事的少年,没有不愿意与周敦秉结jiāo的,一般的心理,都差下乡拿周敦秉当玩希奇把戏的人!这回在岳阳楼与排客斗法,也就是新结jiāo的两个典当店里的小东家,知道周敦秉有本领,能在顷刻之间,拜会数千里以外的朋友,定要周敦秉带他两人,到岳阳楼玩耍一趟。周敦秉既不能真个闭户,静心修链,爱向一般俗人厮混,自却不过要求的情面!推知因钉排遇了对头,背上受了那老头的七星针,当下带着两人狼狈遁回湘潭。
周敦秉到家,即跪在他老母前哭道:“孩儿不孝!今日在外被人打伤了,不出七日必死,无可救yào!母亲养孩儿一场,不但不但没尽得丝毫孝道,反为孩儿担着忧急;孩儿此时就後悔也来不及了!”他老母听了周敦秉这儿话,正如万箭钻心,止不住放声痛哭。
周敦秉背上dú针发作,躺在床上,不能转动。流着眼泪对自己妻子说道:“我对不起你,半途把你抛弃!只是你得替我报仇,我死了才得瞑目!”
他妻子也哭着问道:“我是一个没一点儿能为的女子,心里虽想拚死替你报仇,但是怎么报的了呢?”
周敦秉道:“我岂不知道你是个没能为的女子?我既说要你替我报仇,自是你能报的了才说!”
他妻子泣道:“只要我能报的了,那怕立刻教我去死,我也甘心!”
周敦秉就枕上点头道:“伤我的是一个辰州排客,那木排限期要到汉口。你赶紧拿一片芦席,披头散发,到河边跪着,将芦席铺在水上。哭一声夫,叩一个头,将芦席抽散一根,抽下来的,往上流头抛去。你这里芦席抽完,他那木排也散完了!切记:抽下来的,不下要往下流抛去,他的木条,便一根也流不到汉口了!”
他妻子听了这话,急忙挟了一张芦席,哭哭啼啼的直走到河边,跪下来披头散发,一面哭夫,一面叩头抽芦席。才抽了几把,忽听得背後有如雷一般的声音,念着阿弥陀佛。周敦秉妻子一心要替丈夫报仇,不肯回顾。就听得背後那念阿弥陀佛的声音说道:“女菩萨且止啼哭,贫僧有话奉告!”
周nǎinǎi满肚皮不愿意的回过头来,只见一个浓眉大眼、魁梧奇伟的和尚,满面慈祥之气,合掌当陶的立着,後面还立着一个很年轻、很壮实的和尚,昂头不语。不由得生气说道:
“男女有别!何况你是出家人,和我有什么
话说?”气忿忿的说毕,仍朝着河里叩下头去。
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和尚,不待在下jiāo代,看官们必早已知道是智远和尚师徒了!
当下朱复见了周敦秉妻子的情形,也不由得生气!待要发作几句。智远已高声打着哈哈说道:“女菩萨只知道要替丈夫报仇,就不知道要救丈夫的xìng命么?”周nǎinǎi只当没听得,不住的夫呀夫呀的号哭。
朱复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师傅!这婆娘颠倒不识好人,不理他也罢!”
智远不答话,长叹了一声道:“女菩萨的丈夫有救不救,不是和谋死亲夫一样的罪吗?”
周敦秉妻子听了与谋死亲夫一样的罪,这一气就非同小可了!一折身站了起来,指着智远,说道:“你出家人,怎么无端干预我家事!我丈夫不幸,我也拚着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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