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外人的声音,刘仁不知怎的,竟觉得慌,好在那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看到屋外有人影才出来探看的。
刘仁为自己这大惊小怪的反应感到尴尬,见那丫头问起来,他便解释道:“景欢正教我识字呢。”
景欢也冲那丫头招手:“你要不要学,过来一起啊?”
这识字在这些下人眼里并不是多必要的事,但胜在新鲜,又听说景欢竟还认字,一时也敬佩起来,所以便过来了。那丫头是同三个人住一个屋的,她一过来,另外三个自然也来凑热闹了,十分热切的样子。
一下子能来这么多人,一来是因为景欢性子好,并不像其他贴身丫鬟一样,看她们总是带着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小丫头们也不怕她,二来也是因为景欢在怀安面前实在是得脸,虽然两人经常要闹起来,但在外人眼中,景欢得到的却是寻常贴身丫鬟都不能碰到的殊荣。
她们也是有意巴结。
这一切刘仁是看得明白的,景欢却是云里雾里,好在即便是知道真相,她也并不是会介意的人,此时见一下子来了四个人,心里倒是忐忑起来,也忽然生起一份责任感,誓要将每人个都教得透透的。
刘仁只看一眼她的神情便知道景欢心里所想,他倒并不提点,也不用提点什么,景欢现在的身份,不管做什么,别人都会让着她的。
只是那几个丫头因并不是报着什么认真认字的念头过来的,在景欢说话期间总是打岔,或是觉得这地的字造型奇怪,或是为某个字的奇怪发音吃吃笑起来,也有惊叹的:“原来这个字竟是这样写的!”
这样状况百出,景欢即使用尽全力,也觉有些吃力。
更何况后来院子里的响动后来又惊动了越来越多的人,一时间除了了年纪的婆子外,其余的人都攒了过来。
景欢见人多,心里那份责任感反而更强起来,刘仁在旁边看着,只有苦笑,忍不住出言劝着:“本就是玩玩的东西,大家不用当真,也不用全撺在这,明日你们有空时,再来闹她也不迟,现在先回去睡吧。”
景欢一愣,有些分不清刘仁的意思,可是既然刘仁这样说了,她也并不会唱反调,便只沉默了。
这倒让刘仁更惊讶她的懂事了原还以为肯定是要小闹一下的。
其余的人听了这话,调笑了几句,倒是很快就散了,待人都走光,刘仁往地一瞧,果然因刚刚太过拥挤,原先写的字全叫给抹花了。
他叹一口气,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劝景欢:“天已晚了,又惹来那么多人,实在不好。不如明日我们再学吧,做得隐秘些,人少些,我也好认字。”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那些个丫头少年,不过是图个欢腾,哪里是来认真认字的,你不用当真,明日随便糊弄几句,哄他们高兴便是了。”
景欢原还介意着,听了刘仁这解释倒是释然了,不过她还是有个问题要弄清楚:“那你也觉得读书认字仅是玩乐吗?”
刘仁一时愣了。
最开始谈起这个,刘仁自然并不是抱着这个心态,甚至后面跟着景欢一齐跑出来,他还对未来充满希冀,也因为那希冀,让他觉得自己得识几个字,虽不考功名,也为增长见识,为将来做打算。
却哪想到最后竟阴差阳错受了陆之远的恩惠,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风荷园。
如今正经说来,他已是自由之身,可是事实他却还是寄人篱下,终日要看人脸色行事。
他以前在落雪楼,好歹仗着他娘的身份,旁人见了他总要低头,如今来了这风荷园,自己却成了最底层的那个。
这样的自己,又还谈什么识文断字?
刘仁又沉默了。
这沉默弄得景欢也不自在起来,好半晌,她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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