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自嘲的,说不尽的悲哀。
“今夜我是来与你说心事的。”姑夫人道,“你约我来不也为了此事吗?”
是的,如果他今夜对她做了什么,不就变成假借那之名?
周崇智不甘愿但还是君子地放开了姑夫人。
对一个下人讲君子之道,委实有些用不着,夜色中周崇智也自嘲地笑了笑。
姑夫人清清楚楚看见了周崇智脸上这抹自嘲的笑。
等等她怎么会看得见的?
他的脸上除了那抹自嘲笑容,便是一束灯笼的光芒。
姑夫人和周崇智同时发现了不对劲。
灯光是从洞穴外传进来的。
姑夫人和周崇智同时望向洞口,这一望姑夫人骇然地张大了眼睛。
那边影绰绰站着一少年,手里打着灯笼,身形修长。
“表公子……”周崇智哑声喃喃了一句。
姑夫人已经疾步走到洞**处,她一把拉住欲掉头拂袖而去的杜学洲道:“洲洲儿,你听母亲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他听到了她和周崇智苟且发出的叫人恶心的喘息声?
“解释什么,我都听见了!”杜学洲嫌恶地看了姑夫人一眼,他将灯笼塞进姑夫人手中,转身拔腿就跑。
“洲洲儿……”姑夫人不敢大声喊,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学洲跑远。
“怎么办?”周崇智走到姑夫人身边时对上了姑夫人汪汪泪眼,“他会怪我的……”
周崇智默默,心里万分不舍滋味。
在她心中,已然是儿子大过他。
一切都变了,回不去了,他们再不是从前十几岁的少年爱侣,横亘在他们二人中间的沟壑太多太杂了。
杜学洲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摔倒在地。
他爬起来径自去拍小别院的门,是哑巴约他丑时在假山处等她的,他去了没看见哑巴,却看见那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只有哑巴可以解释,只有哑巴可以解释!
杜学洲疯狂拍门,可是无人来开门,他退后几步向内看去。
猛不丁从院子内升起一个白衣身影,吓得他哎呀叫了一声。
但见那白衣身影越升越高,高过了屋檐,她背对着他,长发垂腰,白色的衣裙一直盖住了脚。
继而有人喊:“鬼啊——”
仿佛是阿绿的声音,又仿佛是阿蛮,又仿佛是妇人。
是鬼!
杜学洲的脚死死被什么定住,吓得迈不开。
“焦氏,你死了不关我家娘子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找你的仇家来找我们娘子做什么?”妇人厉声呵斥的声音。
“我死的冤……”女鬼的声音,真的有些像焦氏。
不是,就是焦氏。
“阿莺,”女鬼道,“害死我和害死你母亲的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尹眉,你要为我们报仇!”
女鬼突然转过身来,白面獠牙,眼睛上流下长长的血泪。
她在空中直勾勾看着杜学洲,“姑夫人,拿命来!”
杜学洲“啊”的叫了一声昏厥过去。
杜学洲再一次病倒,和舒吭初次到尹家时一模一样。
姑夫人哭晕了,而关于杜学洲病倒的原因更加绘声绘色,上一回是撞邪说,这一回依然是撞邪说,只不过撞邪的对象更具体了,那就是焦氏。
中院,老夫人面前站了几个婆子,全是尹府里的老人儿了。
“真的这样吗?”老夫人问道。
婆子们纷纷点头。
“青面獠牙,七窍流血,在空中飘来飘去,吓死人了。”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的确是女鬼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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