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柒(第1/5页)  半颗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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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张亚雨之后张闯打来电话,说下周是他生日,问我能不能到周口。我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什么运动会,什么扬名立万,我根本不在乎。只是,几百公里外的路的尽头,势必会有一场宿醉。

    程小飞曾在体育队时成绩就要比我们好很多,到了大学之后更是实至名归的好学生,平时便不常和他联系。这次去周口也自然没有叫上他,但出发当天正好辉子的朋友要来安阳,我只好一个去。

    尽管讨厌坐车,但我喜欢在路上的感觉,看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所有心事似乎也被裹上了一层庄重。走过的路早有成千上万人走过,心情却再不会和第二个人相同。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也好,被迫的沉默总要比被迫的热情更容易让人接受。张闯曾是“兄弟连”的老大,当时怕我考不上大学,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监督我训练,我常常骂他是教练的走狗。高考前的那段日子大家都很努力,指望着接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能够扬眉吐气咸鱼翻身。命运果然没有开玩笑,把最不起眼的我和辉子送进了二本,把光芒万丈的张闯和大鹏风风火火地带到了大专。毕业当天,我们相互拉扯着辱骂着醉倒在操场上,因为酒精中毒第二天他们几个人偷偷到医院看过我一次,至今却仍未见面。

    席间张闯一个个敬酒,言谈举止已经颇为成熟,和我自是大相径庭。当着几个陌生的面孔,我竟像个不谙世事的傻子,递不上一句话。周围餐桌上一片嘈杂,觥筹交错,有人为女人干杯,有人为生活落泪。几瓶酒,十来个小菜,汤圆像是翻起的死鱼眼,烟圈吐出去,是我们片刻的欢愉和短暂的相聚。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却在表演着千人一面的独角戏,要么醉生梦死,要么颠沛流离。脆弱而又卑微的生命之外,再无其他。

    大鹏一声不响地替我挡了一杯又一杯,终于最先跌倒最先不省人事。张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平淡地问我一句,你还能喝不?

    “我能——”

    “行,咱俩多喝几杯!”

    “我要再酒精中毒怎么办?”

    “会死不会?”

    “不知道。”

    “你要是死球了,我给你爹当儿子去!”张闯说着举起半瓶白酒坐到了我身边。

    旁人搀扶大鹏走后,酒桌上只剩下张闯我们俩,那半瓶酒最终也没有喝完。

    从饭店出来,我扶着张闯,或者说是他扶着我,俩人在马路边上就地而坐,紧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不知道能问他些什么,只是觉得就这样坐着也好,沉默和沉默毕竟有所不同。夜不深,大街上却显得异常凄冷,不远处流浪猫从垃圾桶里用力地往上跳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而我们的生活,有时也像极了这垃圾桶,肮脏并且滑稽。

    正打算拉他回去,他突然扭头问我:“那谁,一枝花呢?你俩到底好上没?”

    我弹弹烟头:“不会吧闯哥,你也知道一枝花?”说话的时候牙齿咯嘣嘣响。

    “你问问大鹏,谁不不知道一枝花啊!”他笑得最二,一笑喜欢梗脖子,再挤眼,呲着大门牙,“欸,大鹏呢?”远处的地面在路灯下是一种孤寂的焦黄色,映上张闯的脸,他真是喝醉了。

    “鹏哥——先回去了!”我随便回答他,可想起他的问题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我他妈到底是有多嘴贱啊,怎么你们一见面总是问我一枝花呢?你知道她是谁?”

    是啊,一枝花是谁,有时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你丫说什么呢,就你那点事,能瞒得了谁?”他说完打我一拳,又抓着我的头发想要站起来,终于放下了吃饭时的臭架子,但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在酒后,在深夜,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我们最想见的人也许不是父母,甚至不是朋友,更多的是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人。我也一样,越是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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