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清楚,你爸生前的事业就只有画廊与新开的影视公司,影视公司亏损,画廊便拿去抵债了,还有家用的别墅汽车值钱物全去抵了,只剩一套老房子,就是你爷爷留下的单元房,虽然里头我也有继承权,但我不跟你分,算是我这做妈的最后一点心意。”
庄清妍踉跄倒退几步,一霎顿悟。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连环陷阱,在她回国之前,沈碧如就已在布局,勾结张建名c煽动亲朋c收买对手c排除异己c谋杀福伯她步步为营招招紧逼,而自己懵然不觉往里跳。而现在,沈碧如达到了目的。
她成功将庄家财产全部掠夺,再将庄清妍这唯一的继承人驱逐出门,而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与宽厚,施舍般留了套80年代六十平米压根不能再住的破旧房子,在杀人谋财后还博得一片美誉。
然而痛苦的是,自己明明知晓这一切,却无力揭穿与反抗。
世界仿佛一霎绝望无光,庄清妍冲上去抓住沈碧如,“你还是人吗!是人吗!!”
绝望下她已失去理智,抓着沈碧如不顾一切推搡,沈碧如高声大喊:“保安!还愣着干嘛!”
※※※
月光如银,湖水清幽,碧水湖畔一如往日风景绰约,可因着夜风寒瑟,今夜赏景的路人,寥寥无几。
影影绰绰的岸边垂柳下,有个纤瘦身躯虚晃走过,手里还拎着个玻璃瓶,里头液体晃荡,显然是未喝完的酒。
而这瓶酒,也是庄清妍人生中的第一瓶酒。从前她父亲疼她爱她,但也管束严厉,不许深夜不归,更不许她沾烟碰酒,即便真要沾染,那也是在重要场合,沾染一点香槟红酒而已,而眼下她手中这样的高度白酒,还是第一次。
50度的老白干,开瓶第一口时她呛得流泪,却找不出其他更刺激的事物能压住心头的痛苦,被驱逐出庄氏灵堂的她,悲愤c绝望c无助痛苦到无法言表。
水波荡漾,她酒喝多了,晕乎乎地靠在栏杆,远远看着天边的月亮。月辉撒在湖泊上,粼粼似碎银,她醉眼朦胧地瞧着,似乎在墨空看见父母的脸,正对她微笑着,一如既往慈爱亲切她怔怔看着,呢喃道:“爸c妈我对不起你们!我没用”
天空中父母的脸却没有半分责怪,父亲微笑说:“妍妍爸爸不怪你,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心头宝”母亲甚至伸出手来,轻声道:“好孩子,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在想你快来妈妈的身边”
“妈妈,我也想你”两行泪顺着庄清妍的腮滑下,她脱了鞋,翻过栏杆,沿着浅浅河滩往里走,冰冷的水淹到脚踝,可她沉醉在远方的幻觉中,没觉得冷。
她继续往前,水越来越深,死亡越来越近,就在水淹过小腿时,胳膊上猛地被股力道一拽,她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拖了回来。
粼粼水波倒映着破碎的月影,月影中晃荡着一个清隽面孔。陆澹白。
“放手!我要去找我妈妈!”庄清妍甩开他的手,继续往深水去。
陆澹白的力道不松一分,两人僵持着,一个往河里去,一个不罢休,水面翻腾开巨大的水花。挣扎中庄清妍嚷道:“你放开!我爸爸妈妈在等我我十年没见我妈妈了你放手唔”
她的话没说完,肩膀被一股劲重重按下,上半身瞬时栽进水里。冬日的湖水冰冷刺骨,远超脚心踩在浅滩上的数倍,头脸入水的一霎,水花四面八方扑面而来,顺着口鼻冲入大脑,这刺骨便似浸入骨髓,冷得人发颤。
陆澹白按着她的肩将她浸在水里,声音如这湖水泠然:“既然你投湖自杀,那我就做个好人,成全你,也成全沈碧如。明天她看到湖上浮尸,不知道有多高兴!”
正挣扎的庄清妍一僵,鼻喉被呛得近乎窒息,脑里却如雷电劈过,照亮一切混沌浑噩,方才的酒意一瞬全醒。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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