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主人一样肮脏不堪,连毛色都已看不大出来,惟有琥珀般的眼眸顾盼有神。老汉摸摸胡子,沉吟半晌道:“莫非竟是赤骥①?”
青衫客微微一笑:“老丈可听说过蚕马?”
老汉悚然变色:“那种上古神马竟真的存在?”
青衫客拈须微笑不语。
老汉想了想,道:“有关蚕马的传说多不胜数,最著名的莫过于那则痴马的故事。说是太古时,一匹马爱上了主人的女儿。它默默仰慕她的温柔美丽,并不因为自己是匹马,就停止渴望这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一天,女儿担忧参军远征的父亲,便跟马开玩笑道,‘马儿马儿,如果你能把父亲带回来,我就嫁给你!’那马一听欢喜异常,奋起挣脱缰绳,绝尘而去。数日后,真的把主人从乱军中救回。主人得知原委后,以为有辱家门,竟用弓箭将马shè死,剥下马皮挂在院子里。后来,女儿出入庭院时,蓦然被马皮卷起腾空而去,栖于大树,共同化身为蚕。”
青衫客的眼底隐隐浮出旷远的忧伤,低声道:“正是因为这个故事,我才特意找来蚕马。作为一匹马爱上一个人的绝望心情,我也可以体会。”
传说中的神马突然降临,老汉不禁惊喜万端地抚摸着瘦马线条流畅的脖子,感受着皮毛下坚实的肌ròu,口中喃喃道:“除传说外,《三洲志异东洲篇》也记载着,蚕马乃是极具灵xìng的上古神马,不但能日行万里,踏水入火,其聪颖绝lún、通晓人xìng更是其他名马不可比拟的。”
青衫客打量着老汉,道:“老丈博闻广识,道骨仙风,想必是隐居于此地的世外高人?”
老汉呵呵笑着收起羡慕神色,慢腾腾地转身回屋:“我啊,就是个山野村夫。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要到哪里去啊?”
“在下摩涯,浪迹四方之人,下一步到哪里还说不上来。”青衫客跟随老汉进屋。
老汉看着他,道:“我倒看你不像是浪dàng客呢!”
摩涯闻言,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黢黢的小匣子。他这一身邋遢的衣服并不比乞丐强多少,可这匣子古朴温润,分明极为珍贵。匣盖打开,只见厚厚的黄绫上睡着一只胖蚕,通体泛着柔和的蓝莹莹的光泽。摩涯抬头问道:“借问老丈,可曾见过这种蚕?”
老汉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见过。长相如此奇特,这是什么蚕?”
“不瞒老丈说,这些年来,我几乎已经踏遍整个东洲,这大概已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得到‘没见过’的回答了。” 摩涯叹口气合上盖子,“这是冰蚕。”
老汉的眼皮猛然一眨。
摩涯将他的异样尽收眼底,却只是慢慢收好黑匣:“可惜,我这一只也并非冰蚕,只不过是巧匠用海底美玉雕成的而已。”
“天色不早,不如就在寒舍歇息一晚吧!”老汉转身,从灶台上的大锅中端出些饭菜,“粗茶淡饭,莫要嫌弃。”
“岂敢岂敢,多谢老丈了!”摩涯思忖了一下,便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蓦地,一声女子绝望的尖嚎划破这静谧的黄昏。
青瓦小院,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门上的对联和影壁上的山水都显示出主人的书卷气。此刻,小院里已挤满了村民。人群的中央,一个少fù紧紧抱着襁褓,哭得声嘶力竭,本来清秀的面孔,因为惊怖和绝望已变得扭曲。
老汉挤进人群,向失魂落魄的男主人问道:“王秀才,出了什么事?”
王秀才的嘴唇哆嗦着,把妻子手里的婴孩送到他眼前,带着哭腔道:“殷先生,我儿子的xìng命已危在旦夕了呀!”
一句话刺激了刚刚平静了一些的女主人,她扯着头发尖叫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下午我忘记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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