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回屋里,只一会儿工夫,就被点上了记号啊!”
身材瘦高的摩涯一昂下巴,视线便越过人群,果见那婴儿胖嘟嘟粉团儿似的小脸上,眉间点着一个鲜红yù滴的圆点。东洲习俗,在幼孩眉间点朱砂并不稀奇,可稀奇的是这孩子的红点光泽异常鲜艳,且微微凸出皮肤,倒像是一滴鲜红闪亮的琥珀。看见这个红点,殷老汉也不禁脸色煞白,不发一言。周遭村民更是神色悲戚,就像这孩子立刻要死去一般。
“红点而已,我小时候也点过,王兄怕什么?”对面人群里挤出一个书生。只见他身着一袭淡紫的长衫,头上一条淡紫色束发锦带更衬得他容颜俊美,如果不是嘴角隐隐挂着一丝邪气,便飘然宛若天神了。
摩涯仔细打量这些村民,心中猛然一动:“一个正常的村落,难道不应该有很多蹦蹦跳跳的放牛娃和读书郎吗?”
围观村民几乎同时打了个激灵,几十道惨淡的目光立刻shè向摩涯。
那紫衣书生恍然大悟,用一根雕刻精美的竹笛敲着额头:“对哦,难怪我一直觉得怪怪的!”
王秀才惨笑道:“无羽公子还不知道这个村落的名字吧?此村名叫无子村。我这个刚满月的小儿,现在已是这个村里惟一的小孩了!”
无羽公子讶然:“怎会这样?”
“我们这里本叫上元村。十年前,一个小孩额上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红点,当天夜里便神秘失踪。”殷老汉长叹一声道,“之后,这种情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被点了朱砂的孩子,无一幸免!”
王秀才紧紧搂住因为恐惧而哽咽的妻子:“这不怪你,这是命。无子村,是受了诅咒的啊!”
静默,伴着夕阳西下,小院中yīn森森的寒意愈发浓重。
仿佛再也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气氛,一个村民红着眼睛提起一把斧头,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咱就守在这里,看看这个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谁来?”
“我来!”
“我也来!”
“算咱一个!”
呼应声不绝于耳。一个共同的念头清晰地写在这些淳朴的村民脸上:守住最后一个孩子,守住这小村最后的希望。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无羽公子俯首查看着婴孩额上的红点,看他的神情,与其说是关切,倒不如说是在兴致勃勃地研究。看了一会儿,他直起身,负着手开始东逛西晃。走到蚕马跟前,只看了一眼,便打了个呼哨,满脸艳羡之色地朝摩涯道:“拥有一匹蚕马,是爱马之人毕生的心愿啊!找到它一定很不容易吧?”
摩涯一怔,随即颔首道:“是。在群玉山里蹲了三个月才捉住。”
“有意思!”无羽公子一笑,抱拳稽首,“在下颀无羽,日前刚刚游历至此。”
摩涯起身还礼:“在下摩涯。”
“兄台不是准备走,怎么改变主意了?”颀无羽双眸仿佛时时含笑,却又很难一眼看穿。
摩涯应道:“这样一个害人的诅咒,我倒想试着管管。”
无月之夜,无边的寂静。
远远地,响起奇异的啸声。开始时,细若游丝,一转眼便响彻耳鼓,仿佛是突然降临的梦魇。
一根稻草被风卷起。
“它来了!”摩涯浓眉一挑,遽然睁开眼。
可是,没有回应。刚才还手持各色菜刀木棒的村民,竟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只有颀无羽笑吟吟地伸了个懒腰:“他们都睡着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便蓦然出现在屋子中央,径直向放婴孩的摇篮弯下腰去,背后两片黑影一开一合,倒像是一对柔软的翅膀。
摩涯无声无息地潜过去,右臂中倏地飞出一道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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