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8.《春秋》(第1/2页)  桔生南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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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图在街坊的指点下,与凑热闹的妇人们一起进了桓家大郎的杂货铺子。只见大郎的尸体被停放在后堂正中间、盖着白布,一位披麻戴孝的年轻妇人跪在一旁,哭得是梨花带雨、死去活来。

    “大郎啊~,你就这么撒手去了,可叫奴家以后怎么活哇……”那女子哭得呜呜咽咽,嗓子都哑了,一旁围观的邻居们无不议论纷纷,劝慰的、叹气的、催着下葬的、讨债的……

    这案子已经草草判了畏罪自杀,告示张贴在街头巷尾,好在昨天卖掉的香油不多,镇上也再没出过什么新的人命案子,只是桓家从此孤儿寡母、再没了依靠,想到这里、椒图轻轻摇头叹气,拈起白布的一角、眼神犀利、细细查看。

    “哎呀!——”

    不知是哪家的婶子、昨天买了香油,今日见了告示,又气又急、不分青红皂白地跑来,竟将一壶香油悉数泼了进来、骂了声“晦气!”,头也不回的恨恨而去了。

    那年轻妇人急忙向后一闪,香油正在泼得白布上、霎时脏了一大半,油珠子滴滴嗒嗒的,不一会儿满地油污、十分脏乱。那浑身素缟的女子又屈又恨,“嚯”地站起来、眼里噙着不干受辱的泪,一时想不开、便一把举起针线框里的铁剪刀决绝地自己胸口戳去!

    “胡闹!”椒图眼疾手快、身法凌厉,眨眼便闪到她身前一把夺过了剪刀、嗔怒道。

    “好身法!”围观的街坊看得眼前一惊、无不拍手喝彩。

    那女子哭闹着奋力夺了几次,椒图竟是岿然不动,无奈之下、只好红着桃花脸,杏眼含笑、盈盈一拜,谢过他的救命之恩。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围观的街坊眼见有惊无险,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只是那女子目光在堂内寻了一圈,却早已不见椒图的踪影。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刚才夺剪刀的时候、腕间的那对翠色镯子正发出一阵清脆悦耳之声。

    椒图赶回来的时候,我正院里院外忙得顾此失彼、焦头烂额——温大娘醒了就立刻扯着鸿瑞急急奔去杂货铺,眼见大郎真真的就躺在后堂、儿媳哭得半死不活,她呆立当场、浑身抽搐,连最后的一丝幻想都破灭了、瞬间绝望得面如死灰,立时晕厥过去。街坊们簇拥着又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回来,温大娘乍一醒、意识到大郎真真切切的是没了、就继续捶胸顿足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哭晕了两回,寻死觅活的连药都不肯喝,煎了三回全被她泼了出去;虽然公子叮嘱过不可惊吓桓岳,这般阵势、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于是站在院子里哇哇大哭,眼睛肿得像牛玲一样;夜里万籁俱寂,唯有此处点着数盏油灯,一阵阵哭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规劝无用、无可奈何,只能在院中叹气扫洗——白天散落的那些蚕豆胡瓜,被踩得稀巴烂,生为草芥、当真甚是可怜。见椒图进了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还不快去做饭煎药。”椒图撇了我一眼,淡淡地道。

    “温婆婆,大郎心地纯良,断然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您心里难受,哭一哭也好。”椒图拉着老妪干枯的手、柔声道,温和的像四月里的春风。

    “我的儿啊……”自从桓大郎枉死后,街坊难勉有私下当他是真凶的,虽碍于邻里多年未曾将这话说出来,到底打从眼里对桓家母子“冷”了不少。此刻有椒图替桓大郎说了一句公道话,温婆婆又悲又谢,激动得一把抱住椒图嚎啕大哭起来。

    “婆婆心里再多委屈,也总该为瑞儿想想,他才十三岁,婆婆若是不保重身子,往后瑞儿还能再指望谁呢?”眼见温大娘哭累了,椒图语重心长地劝解道,捎带着给我递了一个眼神,我当即会意、端着一大碗汤药捧在温婆婆面前,眼泪兮兮地道:“婆婆,鸿瑞哥哥已经哭了大半天了,先生严厉、读书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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