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空的阴霾中突然闪出一道缝隙,一缕晨光恰合时宜的由积云中探出头来,洒在这片已积郁已久的缓坡之上。
“以后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我抚着怀中的川妹子,再不似以往只任由她依靠而自己毫无回应;
川并没有搭话,只是蹭在我胸口的额头稍稍一顿,随即便更加猛烈的抽泣了起来,哽咽的说着:
“川不信”;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瞬间便淹没在抽泣声中;
“真的、真的,以后老子就算去崖底撇大条,也把你带在身边”;
我微笑着轻轻捋了捋川妹子的头发,由身后掰开她那双死死搂住我的胳膊,长吐了一口几个月来积攒在心头的那股戾气,本想叉着腰挺着肚子对木阶之下正呆着双眼看向我的百多白袍们慷慨激昂一番,却发现自己的确不是干领袖的料,关键时刻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猫兽乖巧的伏在川脚下,不时抬头对着那犹躺在地上哼哼的爪毒喷上一口粗气;
我缓步走下木阶朝哑巴那胖婆娘走去,原本低声细语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众我所认识的、我所见过的或者根本不相识的白袍们纷纷侧身为我让开了一条路,那路并不宽,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接近我的身体;
“珊娜,我家哑巴呢?”;
哑巴的胖婆娘肥脸本就肉多,现如今连日来的折磨使她整张脸都已变了形,双眼只能眯出一条细缝紧紧地瞅着我;
可她突如其来的这问题,却当场问得我无可作答;
“你说话啊,我家哑巴人呢?”;
她本来就是个大嗓门儿,眼下虽然双手被向后捆在树上、双脚拴挂大石,可仍旧挡不住这胖婆娘的那张破嘴,她见我二问之下仍不做声,突然肥肚一收、大嘴一咧,居然不管不顾的众目睽睽之下如泼妇般“哇”的一声怪叫着嚎啕出来;
我被她那如野猪般的粗嚎声吓了一跳,紧走两步到了跟前:
“哭个屁,没死呢”;
我没好气的斜着眼嘟囔了一句,话说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令这往日里部落的道;
“对,半坡部族”,我对着那岐族小伙儿附和一声,随后却发觉这名字听着有点古怪......
“至于这几个人...”,我指了指那些仍有一口气、或倒或押的几个土贼:“他们不知恩义、不念族情、强欺妇孺、擅闯神谕”,和爪毒同罪;
我坚信刚刚我说的这一套,方圆几里内的所有土人加一起都不会有人听得懂,可谁知话音刚落,只听那尖嘴猴腮的土货带着哭腔的对众人喊道:“首领...首领刚刚不是说过我们放下武器保我们不死吗?”;
他的声音颤极了,下身的白袍已然湿了一片;
我缓缓的走到那尖嘴土货身旁,垂着头瞥了这狗曰的一眼:“老子变卦了,你看可以吗?”;
我的话刚刚出口,也许半秒钟的瞬间都没有,一众手持土罐的女人就已扑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将手中物向地上的八个人砸去,即便是那两三个死的也没有得到任何便宜,几个土罐甚至险险贴着我的脑勺飞了过来,吓得我赶紧退后几步,闪出了人群;
凄厉的惨叫、愤怒的恶骂、嚎啕的痛哭,一时间整个神谕木阶前各种声响滔天般的混杂在一起;
“爪毒的手下还有几个今天没来的,跟我走!”,哑巴婆娘似是缓过了精神,胳膊一扬,顿时五六十人抄起地上所能捡到的一切能当武器的事物,便向着缓坡之下冲去;
白色的人流如条巨蟒般在土屋群间涌动,坡下的惨叫声直至正午仍不绝于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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