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白柯听见了杨毅昭挠着后脑勺的声音,“就是,我们这条路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在走一个圆弧形状的,我猜再这样绕下去我们总会回到原点。”
白柯有点发愣,凭着他的感知自然是无法体会什么圆弧不圆弧的,他只能感觉自己确实是顺着一条道路在前进的。不过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老哥,你刚刚发的那个箭会拐弯吗?”
杨毅昭沉默了,箭这种东西断然是不会拐弯的,刚刚他发的是一张“唤物令·炙燕羽”,火鸟形的箭走得就是笔直的路,在他的特意控制下飞出个两三公里都不是什么问题。那么既然箭本身不能拐弯,那么刚刚那支箭就应该直接撞在山岩壁上。
可是箭确实是飞走了,在渐隐的呼啸声中越来越远。
两个人再次选择了沉默,杨毅昭甚至哼了一声直挺挺地坐到了地上。不过他马上“哎呦”了一句,然后急急忙忙地跳了起来,“妈妈的,这地上怎么有块石头这么硌人呢,做得老子屁股疼。”
“石头?”白柯疑惑地蹲下来摸索着。从刚刚他们通行的甬道来看,这里显然应该是人为修葺的,所以道路的清理做得仍然算是干净,否则这黑暗之中,怕是他们早早地就跌破了脑袋。
白柯真的摸到了一块石头,入手的感觉冰凉沁骨,似乎更像是某种金属。他拱起食指稍微敲了敲,一阵闷响伴随着嗡鸣声,“这个好像是块铁吧?”
白柯继续向下摸索,这块东西似乎并不是直接连在地上的,白柯觉得自己的手指滑入了某一个可以拖拽的凹槽。他轻轻一用力,石头便整块地飞了出来。
魂魄的青光。
这些光亮是从白柯的手上发出来的,但是白柯确信自己没有主动这样释放魂魄的想法和能力,那么此时唯一能够解释的来源,便是这块奇奇怪怪的石头。
“这这是,”白柯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他将手指迅速地游过整块石头,最后颤颤巍巍地对着杨毅昭说,“老老哥,这他妈是个人脑袋骨头。”
“怎么回事!”杨毅昭虽然古怪的事情见得不少,但遭遇骷髅也是头一遭,更何况是在一个这么鸡贼的地道里。他咽了一口唾沫,同样颤颤巍巍地从白柯的手里接过那个东西。
这确实是一个完整的颅骨,脖颈的部分似乎是被什么斩断的。头盖骨的形状饱满,鼻梁微咸,两颧略宽,牙齿有些许地突出。杨毅昭甚至能够大致想象出一个脸盘宽大鼻子扁平的汉字形象,大概是由于这个形象本身太过丑陋,所以他的判断自动略过了女性这个深坑。
“不过,人的骨头是这种质感的吗?”白柯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伸手去触碰那个颅骨,这确实不是骨质应有的感觉,从触摸上来说,整体甚至更偏向于金属。
“这好像确实不是这种感觉,但是这是个颅骨这点,我觉得是没有什么疑问的。”杨毅昭强自镇定下来,“你看这个残魂,如果是仿造的东西的话是没有办法禁锢住这种残魂的。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到,这个家伙生前应该是个很强的令师,所以死后魂魄才没有全部归于彼方不过他为什么要留着这一道残魂呢,是因为真的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吗?”
听到“心愿”这两个字的时候白柯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剧烈地跳起来。他对于魂魄执念的那种执着来自于他的爷爷,白谐元总是告诉他,尊重所有弥留世间的魂魄,无论是善是恶,他们的心早已超出了一切。白谐元每每渡完一个游魂野鬼都会垂首默立。
他送到彼方的最后一个魂魄,便是自己的奶奶。
那个爱了他和这个白家整整一辈子的女人,躯体枯萎之后便留下了一丝残念,每日仍旧坐在那个窄窄的厅堂里重复着择菜的动作。白柯有的时候默然许久,然后轻轻地唤他一声阿嬷,看着她温柔地抬起双眼,一边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