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兵一事,文武百官成见不同,有认同也有不赞成。云开,你如何看待此事?”兴庆宫已经华灯初上,皇帝不常去后宫,多是在这里休息办公。
兴庆宫这时不会出现女人,除了宫婢。不过此刻却站着一个道姑,如此深夜,仍旧留在皇帝身边,当然很特别。
皇帝问话的并不是道姑,而是太子凌云开。这里除了随侍的宫婢与侍卫,也就太子与道姑了,他们站在一起会有种姐弟的相似感,事实上她俩人的岁数相差不多,看不出谁大谁小。但论气度,道姑更胜一筹。
“儿臣认为选兵一事是为江山社稷而考虑,故没有不妥之处。”云开回道。
“便只有这些么?朕想听更多。”皇帝睁开眼,鼻息有些沉,先是挥手撤走了寝室里的宫婢侍卫,然后露出了厉色,冷冷瞧着太子,眼皮子危险地跳动着,模样很威严。
太子抿着唇,额角沁出冷汗,僵硬地回道:“父皇,填充守备军既可以立您的威信,又能增强军队的战斗力,锻炼士兵,涨本事,长才干。此事百利无一害,乃是明智之策。”
“明智之策百利无一害,这是你姑父教你的么?”皇帝从塌边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继续问道:“先贤之书,如今还有哪些没看过?”
云开低下头,回道:“东方列国的经史子集,都通读了。”
皇帝合上茶盖,淡淡说道:“可知君王最害怕什么?”
云开愣了,那么一会儿的迟疑,皇帝脸色就变了,把杯子摔在了地上,疾言厉色道:“那你可知何为君王!”
云开脸色也白了,不见了平日的轻松,拘谨道:“为天子者秉承天意,百般祝福风云,关爱黎民,雄才大略,处变不惊,高瞻远瞩,博大胸怀,从善如流,治国严谨。”
皇帝脸色缓和,说道:“那你再说说选兵一事,除了你所说的可还有其它看法。”
云开启齿欲言,而后又沉默了。
皇帝眼色一狠,猛地从凉塌上跳了下来,站在云开面前,冷冷说道:“君之所谓,一是畏民,二是畏天,三是畏史。一个君王帝王操无上之权,不能仅有敬畏之心,只靠自律不得长久。权不可纵,欲不可极,设立言官是为斥帝。你是国之子,未来君主,却不知所谓什么!”
云开震惊,他知道皇帝生气了,虽然困扰,但不敢再露出迷茫之色,垂头不语。皇帝这是在气头上,万一又说错了,会降下惩罚。
“明白朕的意思么?”皇帝沉着脸,又问道。
“儿臣知错。”云开强自镇定,不紧不慢道。
“那就抬头看着朕,你再把朕的话复述一回。”
云开心里哀叹一声,然后去看皇帝的眼睛,那双露着不悦的眼睛让他如骨鲠在喉,硬着头皮,把皇帝的话又说了一遍。
见他畏惧自己,皇帝脸色还是不好看,“帝王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何必学那汉文帝谨小慎微。”
“记住,你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不许再如此赢弱,有失国体。”
皇帝对太子一番耳提面命,然后让他走了。
“他怕朕”皇帝喃喃自语,眉眼有抹忧愁。
一个君主连畏惧什么都分不清,这怎安心把江山交付。
“你如何认为选兵一事?”皇帝回眼,问着李冶。
“宁可备而不战,不可无备而战”。京师重地,守备军不可或缺。只是选兵一事,劳民伤财,会有诸般不安因素。”李冶安然自若道。
“你倒是敢说。”皇帝眼光湛然,看着这个从容冷定的女子,“你怕朕么?”
李冶垂眼,脸色淡淡,骨子里的孤傲仍旧还在,皇帝看她不回话,可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他叹息一声,“你是有节气有骨气,敢对朕说实话。”虽然让他忌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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