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帝国国会的前阶上摆放着古朴而富有神秘色彩的巴洛克式的教义方桌。
二百英尺长,五十英尺宽,足够的下座分量似乎并没有让它容纳太多的人,尽管这些人是各国寡头,掌权者乃至教廷的神袛人员。
从台阶左右两边向四周以衡量大陆圆形的标准法则延伸,构成一个大约一万平方米的塔罗斯式的竞技场,只不过这样的竞技场不仅流行与贫民间,就连上层糜烂的贵族盛会中也时常见到它的身影,围墙分为四层,上下间距不超过五十英尺,每一层都有大约1000一1500个席位,层夹之间的柱式支撑都有闻名遐迩的大陆工匠雕刻绘制,恢弘亘古。
国会之上的教义方桌,左右两边统共8根直插云霄的柱式支撑,此时悬挂的并不是帝国最为闪耀的红色狮牌,也不是福泽大陆,重铸众人信仰的教廷旗帜,而是大陆其他三大帝国的巾羽,座位席上的众人也不再是卡洛斯众议院和参议院的议员,或是教廷神袛司提,甚至是耀武扬威大陆几个世纪的魔法师和骑士。
座无虚席。
席位之上万双眼睛,从上而下或是愤怒或是平静或是阴暗或是怜悯的盯着宽厚台阶下跪在地上的妇人,不知道是因为周遭端坐的老爷们眼神可怖还是面容憎恶,亦或是前方正襟危坐的显赫人物分量太重,总之,妇人怀抱襁褓的手从进入空气凝滞的竞技场那刻,就从来没停止过哆嗦,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尽管,她实在清楚席位上的所有人,情绪并不在他身上,而是怀里的孩子。
骤然,一阵椅子拉动的刺耳声,响彻在圆形竞技场内,如平地起惊雷,一遍遍的回荡在场内,酝酿出充足的气场。
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被迫从妇人身上转移。
落在了教义方桌旁那位年过古稀的老者身上,干枯而指甲却圆润如玉,修剪整齐的右手拄着黑色拐杖,拐杖上雕饰着一颗充分明亮的水晶球,刚刚好够老者盈盈一握。身上披着卡其色古朴至极的教袍,干净而纯洁,没有丝毫细密而繁琐的纹理,乃至让人看不出内敛下的惊世骇俗,衣领上因为常年的洗涤而开线变成一团绒毛。
甚至是席地拖在身后的尾摆也有点脏。
只是老者似乎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细节是否会影响他手下将近覆盖半个大陆的教徒,当然,更别提他头顶上饕餮到足以让大陆颤抖的头衔和荣誉,有的只是沉淀下来近乎实质的教义。
没错,是教义。
苍老苦枯的脸上被岁月刀刻,蠕动了下嘴唇,扯动着颌下长久腰间的雪白胡子,浑厚敦实而富有浓重教义味道的声音响彻在圆形竞技场内。“请原谅我将各位贵族老爷们,主教们,国王,魔法师,骑士,战士,精灵,巴林勇士,还有来自大陆对面的客人,对了,还有尊敬的托克蒙德。”老者向右侧微微躬身,左手紧贴腹部,行了一个让众人提溜起心肝的标准的贵族礼仪。
而老者微微躬身行礼的对面,单独的席位上坐着一个身子完全隐匿在黑法袍下的人,宽大的袍子将他的面容恰恰好的隐藏在一片空洞之下,这样的形状有点像大陆边缘常年行走的苦行僧的着装,但是人们似乎并不愿意将老者行礼的对象臆想成一个风餐饮露被整个大陆耻笑成‘泥巴种’的苦行僧。
而让人心怀畏惧的并不是他装扮下刻意营造的黑暗气息,也不是镂刻在魔法袍上鲜艳的让少数人恐惧的六芒星,而是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粉妆玉砌的面容,脸蛋精致的就好像特洛伊最具市场的女性精灵,随着主人的回礼而扑闪着眼睛,好奇而又稚嫩的盯着两人。
“聚集在这样的竞技场内,愿主救赎。”随即,老者在胸口用左手虚空划十字状,低头,右手作拳状,拳心向里拳尾向外,轻抵额头。
“愿主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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