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因为太过昂贵。
不论是大夫的诊金,还是抓药的药费,都太过昂贵。
宏光的母亲是位普普通通的农妇,但这位平凡的农妇,为了不拖累宏光和他的父亲,在一个无人察觉的深夜里,用家里的柴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宏光父亲发现了妻子的尸体之后,哀恸的不能自已,嚎哭之间,竟吐出了数口鲜血,昏厥于地。
直到他醒来之后,宏光才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原来在每日照顾妻子的过程中,父亲也早已被传染了疫病。
妻子过世没有几日,宏光的父亲也因为悲痛和疫病撒手人寰了。
许是人将死之时自己也会心有所感,父亲临终前的那个夜晚,将宏光唤到床前,拿出一个近乎干瘪的布袋说道:
“石头,其实早就想让你离开家里,去外面逃个活命,可是家里实在是太穷了,连点给你带在路上吃的口粮都拿不出来。”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宏光父亲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解脱之色,跟宏光说起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中,充溢的全都是内疚之情,他是在怪自己太过没用,就连给儿子活命的一袋粮食,自己竟都拿不出来。
念及此处,宏光父亲禁不住又咳出了几口鲜血,然后才拿着那个布袋继续说道:
“我本想着,只要你跟我和你妈少些接触,便不会得上疫病,等到给你存些粮食,再让你离开家里,现在看来,我也是不成的了,粮食却只有这么一点。
唉你走吧,石头,努力活下去吧。”
宏光听着父亲的几句质朴遗言,不禁泪如雨下,可是生死一事,又岂会因任何人的悲痛而改变半分?
次日一早,宏光父亲撒手人寰,离世而去。
宏光用一卷破席子卷起了父亲的尸体,挖了很深很深的坑,宏光挖到指甲渗血,埋葬家人。
之所以挖的这么深,是因为宏光担心连口棺材都没有的父母,他们的尸体会被野兽刨出来糟蹋了。
做完了这一切,宏光擦干了泪水,揣着父亲留下的那点微薄口粮,背上了带着母亲血液的柴刀,开始了漫漫的逃生之路。
这一路之上,宏光风餐露宿,也见到了人世间的无数悲苦,他看到许多灾荒更甚于自己家乡的地方,甚至连路边的野草,树木的叶子,都被饥饿的人们吃了个一干二净。
更有甚者,有的人竟开始吃腐尸,吃了后接二连三的死去,活着的人再吃死去的人,也有的人杀掉活着的人,然后再吃,反正人总会死的,反正人总要吃的。
无数背井离乡的穷苦人,带着茫然,朝着一个自己都不清楚目的地的方向前进着,有许多人在疾病和饥饿的面前,一头栽倒在了这条不知生死的漫漫长路上,再也没有起来。
看到这些惨象,让宏光原本认为自己家遭遇的是这世上最凄惨的愤愤怨心,又有些悲悯起来,他背着柴刀,带着自己视若珍宝的一点口粮,一路前行,直走了一年有余。
不得不说,宏光的运气还算不错,因为天气渐冷,疫病渐渐止息下来,而宏光的行走路线,也因为天气的原因,一直都是朝着温暖的南方。
直到宏光偷偷摸上了一艘渡船,穿过了安江,来到了当时还没有被战火和天灾波及,相对富庶的桓国江南。
十三岁的宏光,身材依旧瘦小,但一年的流浪生活,却让他多了许多力气,也多了几分精明。
在无人的荒山野岭里,宏光学会了如何去捕猎小兽,如何躲避他无法抵挡的凶猛狮虎,他学会了上树掏鸟窝,下河抓鱼虾。
宏光也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了交道,有逃难的灾民,有吃人的凶徒,有悯人的富户,也有富人家的恶奴。
宏光从一个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年,终于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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