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私、愿如此,黄泉路上、阁下当可走得安心。”
……
沈夜继任紫微祭司的前一晚,流月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欧阳少恭推开门,便看到沈夜站在枯荣之间前,不知已这样等待多久、长发被雨水浸得湿透,一绺一绺地贴在颊侧,此时闻声抬眸、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面无表情地将他望着。
少恭撑开伞上前为他遮去雨水,用空着的手握了握他湿漉漉的冰冷手掌,低叹一声,“若我没有出来,你难不成打算在这站上彻夜?”
沈夜似是笑了一下,垂眸微微倾身往少恭身边靠了靠,“太晚,我以为师父已歇下了。”
少恭未再作答,牵着他的手进了屋,运起灵力为他驱散湿气,才注意到他眼底几不可见的青黑。
他指尖轻抚着那片暗淡的黑影,一边挑起唇角语带戏谑地问,“怎么,阿夜这是又做了噩梦?”言毕,欧阳少恭便不由分说地抬手挥了两下,强制脱去沈夜外袍、为他散开束发的布带,而后将他压在榻上,兀自直起身抚平衣袖,方在床畔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解释,“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会守在一旁,不必害怕。”
沈夜被这番作为扰得难掩错愕、瞪大双眼怔怔看着少恭,片刻后才低笑了几声,清黑的瞳底终于泛起些许生气,这么一闹、倒是再顾不上心底的沉郁。
唇边仍含着些许笑意,沈夜安静地闭上眼、伸手虚虚握住少恭一角衣裾,冷彻的音色显出几分任xìng,“我想听师父的琴。”
欧阳少恭虽未应声,下一刻便以行动作答,琴音悠扬绵长、暖风一般舒缓安和,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在沈夜将睡未睡时,方闻少恭轻声缓道,“自此之后,烈山部生死存亡,大抵应是皆由你一人独自承担,那些心事,你虽无意说与我听,我却明白你心中迷茫。”
琴音已息,寂静的空间中、那句话便显得格外清晰,“无论前路如何,你且记得、仍有我与你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里的瞳实在是知道的太多了【等等
当然阿夜与少恭神jiāo已久,知道的也不少【喂
沈爹,对不起!
沈爹,对不起!
沈爹,一路走好!
谢衣:师祖对师父真好。
少恭:其实我的本意是想看看他被至亲之人背叛会是何种反应,奈何我遇见他时,他只有鬼父一位,病娇青梅一位,还有个只会卖傻萌的幼妹,而这些人若是离开他,想必他会很开心吧,由是我只得亲自创造一位他全心全意信任之人。
谢衣:原来如此,那么结果……
少恭:【点了点头】结果用力过度,把自己玩进去了。
第14章 广寒雪(壹)
甫失城主与大祭司,新任城主沧溟又长期沉睡,如此看来生杀大权将尽由新任紫微祭司执掌,沈夜将成为流月城史上首位能与城主平起平坐的大祭司然而沈夜继任的时机实非良辰、不能更糟,流月城中风雨飘摇、人心动dàng,他一介初出茅庐的新晋权臣,等待他的派系斗争定会凶险万分。
如此龙潭虎穴对于有心权术之人来说,或许也算不得什么,但沈夜偏偏不是那样的人。
倘若继任大祭司,纵是事态寻常之时,为稳坐此位亦难免得处心积虑铲除异己,更遑论波澜诡谲的此时此刻,沈夜年少时脾xìng善良宽厚、怜悯族人,一心一意想要让族人摆脱病痛过得更好,致力于变得强大也不过是为守护,如今要他沾染杀戮与同族相残,着实太过严酷,只隐忍着不被自责逼溃,许是已不遗余力。
沈夜不善权术、简直有些fù人之仁的脾xìng亦并不适合权臣之位,但自矩木中生还之后,那个位置便只能由他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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