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
“但是,但是,我们要是不打他的话,我们还是要挨打的。”
人群中一个带着些无奈,但在汪查听来却带着无耻的声音弱弱的响起。
这一声音再次把人群的焦点,聚焦到了是不是要打,应不应该打的十字路口。
“求你们了。我真的要不行了,真的,求你们了。”
孙朝阳带着哭腔,声音嘶哑着。
汪查的震惊简直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表达了,只使用一双眼盯着人群中说话的那个人,那个人在这种目光下,躲进了人群更里处,但人数太少,始终无法让他完全躲避掉汪查的目光。
在一个小孩如此的目光下,成年人的羞愧又该是怎么样的一种程度,但乔岩的恐惧却始终在支配着他们,纵使在这样的目光下,还是有人低着头,悄悄地将目光聚焦在了孙朝阳身上。
麻木不仁,这就是麻木不仁,对外界遭遇的漠视,对自身遭遇的麻木。
这一刻,汪查才能体会得了鲁迅在面对列强铁蹄下被蹂躏的旧时代“行尸走肉”们,他们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更明白了当年的鲁迅为什么会弃医从文,因为医学只能救治人外在的躯壳,而真正需要拯救的却是国人的心,国人的思想。
才多少年过去,国人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沉沦,他们自保,他们漠视,他们伤害,施暴者在身后哈哈大笑,日渐猖狂;受害者却再乞求,讨好,甚至于再施暴于他人身上;施暴者日强,则受害者日弱,受冤者在黑暗下含恨死去,施暴者却在烈日下茁壮成长。
他该死!乔岩该死!这类人都该死!
习惯是是最好也是最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你养成规律,带来成功,也能让你对压迫习以为常;乔岩正是在受害者的麻木中成长了起来,并最终带给了别人更大的伤害,受害者没有脱离魔掌,只是造就了一个更强的阴暗“恶魔”,产下了更多的无辜“灵魂”。
汪查不知道站在这里想了多久,只是悲剧在心里头流淌,热血在胸膛中喷涌。
汪查站在那里,没有人动手,也没有人说话,仿佛有一个影子自汪查身上扩大,压住了即将再次化为施暴者的众人,这一刻矮小的汪查,在众人眼前无比的高大。
汪查,现实的矮子,灵魂的巨人;
而众人,不过只是,体质的巨魔,精神的侏儒。
这一刻,汪查须发皆立,四肢喷张,神情狰狞。
这一刻,汪查心情激荡,三魂出窍,灵魂悸动。
汪查知道,乔岩必须死,也一定要死,这只是给众人一个公平,汪查一个心安,社会一个交代。
汪查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指着众人。
“你们都是垃圾,社会的残渣,而他”
汪查的手指转向了孙朝阳,
“而他不是,他知道抗争,他的乞求,不是给你们的,而是给他的父母,他的“大学生”不是说给你们听的,而是在愧疚自己的父母,他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以一个卑微的灵魂,躺在这里,他想回去,也必须回去,这是给父母的,也是给所有支持他的人的,而不像你们”
再次转向了众人,
“你们是什么,就你们的所作所为,不好听的说,你们就是社会的蛀虫,和乔岩一号货色,只知道卑微的屈服,你们同样是乔岩的“同谋”,被胁迫不能洗清你们的罪孽,更不能作为你们逃脱罪责的理由,你们有罪,更是原罪,深入灵魂的原罪,如果乔岩该死,那么动了手的你们也同样该罚。”
“但是我想活着,我就要打他!”
同样的声音,来自同样的人,还是那个前面弱弱发声的人,但现在却有些中气十足了。
“呵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