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梳子被旁系抢走后,秦淼便没了入厂以及学习制梳机会。五岁时遇到一个道士,自称是道法高深,剑术比道法更高深的肖桑子。肖桑子说秦淼骨骼惊奇天赋异禀,硬是收了他做徒弟,要教他剑术。
去年冬天,肖桑子道士坐在道观暗室里的蒲团上一动不动整整一个月,面容安详,目光如炬。秦淼估摸着他是灵魂脱壳,羽化登仙了,未免吓到误闯进暗室的香客,便买了一口棺材葬了他的肉身。
秦淼不爱待在秦家,每天除了花两个时辰练练剑外,其余时间都在集市上乱晃,或是喝酒猜拳,或是去烟花之地听听美人唱曲,总之是怎么逍遥怎么来,尽情享乐。
某一天,秦淼一边抛着赌赢的一袋银子,一边往烟柳巷走。突然暗地里出现一个身穿道服的老人,伸出拐杖顶的弯勾勾住他的衣服。
那人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一只鸡,没有头,断颈上还渗着血,显然是新死。
秦淼莫名觉得那只鸡有点眼熟。
“小兄弟,我看你”
“我骨骼不精奇,没天赋没异禀!”
秦淼拿开他的拐杖,顺便挥手打断他的话。他已经用大半生的时间拜过一个师傅,懒得再拜第二个了。
老人家愣了半天,才琢磨出味来,笑着说“我不是要收你做徒弟,我是想替你算个命数。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
秦淼当即表态“老爷子,现在不比从前,阴阳两界来往甚密,批命之术对阳界之人早就不值得稀罕了,您呀,还是另谋他路吧。”
秦家和地狱里的鬼神关系一向不错,时不时也会将梳子打个七折只为看一眼自己的蜡烛烧了多少,还有多长。秦淼也偷偷问过,可恨收了他二十两的小鬼们都诳他“小伙子你的蜡烛还长得很,再混个五六十年都不成问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老人家也不再强求,摸着胡子说“小兄弟,既然你不愿意让我算你一卦,那便舍个饭钱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从算命大师到老乞丐,这槽跳得倒是够快啊。
“这样啊。”
秦淼将赢来的一袋子钱给了老大爷。
秦淼对钱一向看得挺开,他虽然不被秦家人待见,吃喝倒是不愁的。五梳子的五个当家为了显摆自己生意好c赚钱多,各出奇能:有娶无数美娇娘的,有入朝谋了个高官的还有个最牛掰的,直接用金银砌了黄白两色的大门大院,秒杀其余四个当家。秦淼缺钱时就带上铁锹过去,趁着夜黑风高和一群穷苦百姓一起,喊着“一二三,嘿哟嘿哟”铲钱。再后来,以那金屋银屋为中心方圆五百里,没有一个乞丐。
老人家接了钱,笑得胡子一颤一颤的“多谢多谢,既然小兄弟不吝啬,那我也不能小气,那边有个酒楼,我请你吃顿酒吧。”
“”拿着他的钱做他的人情?
老人家指着的酒楼是秦淼太奶奶的一份产业,可是那店虽没关门大吉,却从未正式营业过。他长这么大还没进去一次。
“既如此,就谢谢老人家的招待了。”
两人跨进酒楼门槛的瞬间,就是好一阵功夫的穿堂风吹过来,这就是所谓的阴风阵阵。一般风水不好的住宅或者酒肆多有阴风乱吹,太奶奶会将酒楼建在此处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酒楼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小二坐在楼梯口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偶尔懒洋洋地挥一挥手赶走要叮他的苍蝇。
这实在是一家应该趁早关门大吉的店。
老大爷将小二叫醒,递给他手里的鸡。
“要红烧的,再来一坛好酒。”
说完从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
“咱们上二楼。”
老人家招呼秦淼上楼。楼梯口很窄,秦淼在前,老人家慢悠悠跟在后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