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下来。
从兰亭集会开始的c习惯称之为“上巳会”或“曲水会”的聚会,特别之处在于这是一种定期的文会,较之金谷园那种不定期的文会又进了一步,这对于文学传播的意义当然是不言自明的。
南朝以后,各种各样的文会便格外多起来,“文”“会”二字连缀成一个词,大约也就出现在这个时候。这正是新的现象在人们观念上的反映。当时有一种较为特别的文会,是由在位的君主召集的。此风大盛于梁武帝时。《南史》卷七十二《文学传》序云:自中原沸腾,五马南渡,缀文之士,无乏于时。降及梁朝,其流弥盛。盖由时主儒雅,笃好文章,故才秀之士,焕乎俱集。于时武帝每所临幸,辄命群臣赋诗,其文之善者,赐以金帛。是以缙绅之士,咸知自励。至有陈受命,运接乱离,虽加奖励,而向时之风流息矣。这样的文会由于是君王发起,其声势与规模自然更大,虽不一定产生什么有价值的作品,但对于文学传播的作用却是不容低估的。
最后还要谈谈一种特别的文会,是一种以谈文赋诗为内容的家庭聚会。当时的大士族对子女的教育抓得很紧,诗文讨论和创作是必修课程,士族子弟能文者甚多。梁朝的王筠就曾经自诩王家“七叶之中”,文才相继,几乎“人人有集”。(见《梁书》卷三十三《王筠传》)有人统计过,光王氏一族有文集者就有三十五人,共四百七十五部;无文集而有文章流传于世者计三十四人(见苏绍兴《两晋南朝的士族》)。谢家也不逊于王家,出的诗人比王家还多。下面这个故事见于《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这不也是文会吗?谢家子弟自己就可以成立一个作家协会了。这里的“兄女”就是才女谢道韫,也是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女诗人。
总之,魏晋南朝是一个文人辈出的年代,文人聚会活动也非常频繁,清谈与文会是其中最主要的形式。
注释
见《世说新语·惑溺》第五则:韩寿美姿容,贾充辟以为掾。充每聚会,贾女于青琐中看,见寿,说之,恒怀存想,发于吟咏。后婢往寿家,具述如此,并言女光丽。寿闻之心动,遂请婢潜修音问,及期往宿。寿跷捷绝人,逾墙而入,家中莫知。自是充觉女盛自拂拭,说畅有异于常。后会诸吏,闻寿有奇香之气,是外国所贡,一着人则历月不歇。充计武帝唯赐己及陈骞,余家无此香,疑寿与女通,而垣墙重密,门阖急峻,何由得尔?乃托言有盗,令人修墙。使反,曰:“其余无异,唯东北角如有人迹。而墙高非人所逾。”充乃取女左右婢考问,即以状对。充秘之,以女妻寿。
见《晋书·刘琨传》:(琨)年二十六,为司隶从事。时征虏将军石崇河南金谷涧中有别庐,冠绝时辈,引致宾客,日以赋诗。琨预其间,文咏颇为当时所许。秘书监贾谧参管朝政,京师人士无不倾心。石崇c欧阳建c陆机c陆云之徒,并以文才,降节事谧,琨兄弟亦在其间,号曰“二十四友”。
见《世说新语·企羡》第三则刘孝标注所引《王羲之临河叙》,《临河叙》就是《兰亭集序》。
见以下史料 :
(1)《南史》卷十九《谢灵运传》:灵运既东,与族弟惠连c东海何长瑜c颍川荀雍c泰山羊璿之,以文章赏会,共为山泽之游,时人谓之“四友”。
(2)《南史》卷二十《谢弘微传》:(谢)混风格高峻,少所交纳,唯与族子灵运c瞻c晦c曜c弘微以文义赏会,常共宴处。居在乌衣巷,故谓之乌衣之游。混诗所言“昔为乌衣游,戚戚皆亲姓”者也。
(3)《南史》卷七十一《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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