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境这段调兵期间,边宪已和关尚到了金城,寻到了他从前的友人,大家全扮作商队,依计划而行。
行至贺兰山麓,边宪脚步一顿,突然就想起那个被自己救起的小丫头来,那个丫头按说如今也该长成大姑娘了。她向他打听神庙,当是时,他对神庙所代表的南凉王族势力避如蛇蝎,匆匆离去,倒也不知那丫头叫什么名字。午夜梦回,自己都是怀着愧疚之心,俗话说救人救到底,自己随便把她抛在了那小屋里,也不知是否平安。
命运之轮转动,自己还不是陷入了南凉朝堂的漩涡之中?有谁逃得过命运的安排?
“大人?”关尚见边宪一时间愣在原地,忍不住出声打探。
“无事,继续前行吧。”边宪皱皱眉,淡淡道。
边宪的友人名唤钱万贯,听这名字就知晓他是个腰缠万贯之人,倒也不埋汰了商人的身份。要说边宪和钱万贯的关系,自然还没到钱万贯要倾力相帮的地步,顶多就是早年共同行商混了个几杯酒的交情。
钱万贯此人八面玲珑,大多时候对他人的请求不拒绝,也不接受,边宪恰好就利用了他这一点。边宪深知钱万贯此人的圆滑,交情归交情,以情来说服他帮忙肯定是行不通的,商人嘛,大多都是逐利的。
边宪索性亮开了自己辅国司马的身份,又以友人拜帖上府拜访。像钱万贯这种跨国行商的人,暗地里可与各国官员来往,却最忌讳明面上与一国官员来往过密。
钱万贯果真是个富商,府门宽敞堪比衙门抑或是顺天府大门,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边宪坐于马车中,到达钱府时,就见大腹便便的钱万贯当着围观群众的面,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大人远道而来,草民府上简陋,恐招待不周,不若请大人移步丹丘阁?”
要说钱府简陋,那这金城可就真没有不简陋的地方了。丹丘阁,金城最富盛名的酒楼,钱万贯这时候倒是舍得花银子了。
边宪温尔一笑,从从容容地下了马车:“钱兄客气了。与钱兄相交多年,边宪自是不愿钱兄破费,既来之,则安之。”话毕,边宪双手背于身后,步伐不紧不慢地踏入府门。这还真是既强势,又温和。
钱万贯抬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有些忐忑地跟在边宪身后入了府。谁料进府后边宪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站在院中,钱万贯觉得边宪站的那一方天地,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钱万贯哪里甘心就这么闷下去,他甚至不知道边宪来找自己的意图,那态度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大人,您这是”钱万贯话未说完,就只见边宪背于身后的左手平展,他制止了自己的话头。一刻钟过去,钱万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忽然安静的空气都愈来愈浓稠沉重。
边宪,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温和和c眉目沉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知道,什么是气场。不需要多么雅人深致,也不需要有多么口若悬河,他人所在,就是掷地有声。
“多谢钱兄招待,日后望与钱兄通力合作,时日还长,钱兄不必客气,留步。”
良久,边宪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语气和用词,含糊又亲近。跟在边宪身边的关尚满脑子的问号——嗯?大人说了啥?大人有说什么合作内容吗?
钱万贯脑门上的汗珠再次滚落,他终于明白边宪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大张旗鼓而来,笑意惬然而去,在他府中什么都不曾言,却叫所有人都以为他钱万贯已攀上了南凉辅国司马,千方百计想保住的独立身份,竟在阴沟里翻了船,无缘无故的贴上了南凉朝堂的标签。
钱万贯有苦说不出,脸上肥肉挤在一堆像朵菊花,笑得油腻的送边宪出府,心却在滴血。他说那位大人只是在他府中站立了片刻,什么都没说,谁信?有病吗?八成都以为是他的托词,对他更加戒备。有苦说不出的钱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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