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辙碾过地面,马车向着朝堂的方向缓缓驶去。
三人相坐,难得沉默。姬柔自知,言多必会触了秦曝寒的隐忧,却还是规规矩矩问了一声:“殿下可知道今日要见的那位先生是谁?”
秦曝寒整日圈在屋中诵读,于外界之事并不太关注,又怎知晓是谁。但见姬柔如此发问,遂兴趣忽临,笑问道:“是谁?”
姬柔说道:“殿下应该听说过的,桑山之下,槐水之畔,梁公慎行。”
秦曝寒心头一凛,表情很是微妙,随即不动声色说道:“哦,这样啊!”
这名字他自然是知晓的。
见两人似在打着哑谜,秦琳琳凑近脸,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那人很厉害么?”
秦曝寒叹一声:“岂止厉害,恐怖如斯。”
“那人武功这么厉害,那我一定要死皮赖脸,缠着他收我做徒弟。即使做不得真,磨上个一招半式也是好的。未来若被人欺负,报上师父大名,也吓他个半死。”秦琳琳摩拳擦掌,扬起小拳头。
秦曝寒和姬柔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姬柔说道:“据我所知,梁公不擅武艺。”
“啊?那他有什么好恐怖的,难道他面相恐怖?”
“嘿,平素里纪王爷叫你读书,《诸国要闻》自然列在必读书目之中。难道你没读过么?”秦曝寒问道。
“当然读过。”秦琳琳红着脸,丢下脸皮却舍不下面子。而后蚊子般细声讷讷道:“只读过卷一啦。”
姬柔一旁调笑:“怕是卷一都不肯读完整。”
秦琳琳噘起嘴,嗔了他一眼,想来自然被他猜了个通透。
秦曝寒道:“好啦,不难为我们大秦国未来的秦将军了,我来说说吧!韩国百里将军,琳琳你可曾听过?”
秦琳琳冒着星星眼,“刽子手百里屠,这个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秦琳琳志在战场扬威,要她读书比杀了她都难,诸国将军及其所用兵器c所拥军队c擅长战法却如数家珍。“据传,韩国百里将军,曾凭一人之力,腰缚十把柴刀,连砍三天三夜,屠了天南一个军队。于是震惊十国。”
“襄益之战,韩国籍此反败为胜。《诸国要闻》卷七有记载的。”秦曝寒道出书中引注。
“殿下怎么看百里屠,世间当有此奇人?”姬柔发问道。
“阿柔你很感兴趣?”秦曝寒意外。
“嗯。”姬柔点点头。
姬柔平日里向他借的都是兵法古籍,想到这般,自然不感到奇怪。只是,既善纺绣,又爱兵法,这般嗜好,着实让人惊疑。
“若书中记载无误,这百里屠原名本是百里瑾,北疆之北,崇氏崇先生门下。”
提起崇氏,听者两人皆犯迷糊。若是传说中的人物,可脑海中并无印象与之对应。
秦曝寒见两人模样,当即又说道:“好吧,《诸国要闻》里并无记载,有确切记载的是另外一本鲜有人知的书,不知父皇从哪里搜罗来的,叫《异人怪谈》。这疆北崇氏同江湖中藏剑谷七侠c剑者孤氏一般,历代都是独苗。门下弟子向来重质不重量。藏剑谷一辈只收七人,孤氏崇氏更甚,只收两人。然而只一人才肯被承认为其门人,作为门下代表于天下行走。若这般讲,百里屠的实力可想而知。”
秦琳琳c姬柔皆点头,深以为然。
“不过事物也不尽然如此吧?”姬柔这话凭空而来。
秦曝寒问道:“此话怎讲?”
“当时韩国积贫积弱,所以才被天南侵扰。即便襄益之战获胜,日后也免不了被他国蚕食。当时众国皆知,韩国兵马并不强,所以它只能塑造一个强者,神一般的强者来震慑虎视眈眈的群狼,于是百里屠便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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