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寂静过后,陆裴轻声道:“你可以不相信我。”
“等我全部说完,你选择信,或者不信。我都不会怪你。”他语气中饱含苦涩,“或者你可以向我问任何问题,只要我知道,都会告诉你。”
纪语斐唇角紧抿:“虞曼还活着吗?”
陆裴摇了摇头。
“那她在哪?”
陆裴动了动唇,表情有些艰难:“你和她一直就在一起。”
纪语斐脑内“嗡”的一声,不可置信的回望着:“一直在一起?可是可是”她不断的回忆着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但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
“她就在你家里的那片玫瑰花下面。”陆裴的语速很慢,“因为被注射过太多的药剂,她的生理机能早就被破坏了,很早就走了。纪言之按照她的嘱托,把她所有东西销毁了。”
“因为她身份很敏感,陆家有心隐藏。所以她到死,都是一个根本‘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她一直在那些玫瑰花下面陪着你。”
陆裴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递过去。
“她留下的,你要不要看看?”
纪语斐以一种几乎与麻木的姿态,接过那张信纸,缓缓展开——
“语斐,希望你永远都见不到这封信。当然,如果你见到了,说明你已经成长到,足以面对这些事实。人生漫长,可惜我不能一路陪伴你长大。”
“陆家势力很大,你一定要远离,再远离。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这里结束就够了。”
寥寥数字,囊括了她短暂的一声。
纪语斐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她想,虞曼到底会不会后悔,当初去潜入陆家的核心圈,窃取机密,试图揭发。
她翻过去,忽然发现背后还写着一行小字。
“我很喜欢玫瑰,但言之告诉我,再漂亮也会伤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玫瑰终有刺。”
“n一 r一se ith一ut a th一”
“但我还是喜欢它,因为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
看上去,更像是不经意记录的言谈,充斥着少女的期待和娇俏。
那这零星的欢愉,也被时间吹散。
纪语斐怔忪着,忽然想着,纪言之在走的时候,是不是反而解脱了?
“陆裴,谢谢。”她淡淡道,“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那位去世的老先生,一直替虞曼保守着秘密。也许,我们可以称呼他一声urgr一vater。”
纪语斐愕然抬眸,和陆裴平静的视线对峙着,半晌,道:“难以想象。”
“的确有点难以想象,因为没人知道虞曼会找到已经被定义为死亡的祖父,并且让被人一直搜寻的秘密,远渡重洋。”
陆裴的眉心横亘着一缕忧愁。
“你也知道,国内最初的那段时间,不少人远居海外,就再也没了音信。一晃几十年,再见面,大多都尘归尘c土归土了。”
窗外的日光洒进来,照在漂亮的瓷杯中,纪语斐慢慢伸出手,圈住杯身,轻轻抿了一口。
“所以你之前是因为怀疑爸爸对玫瑰的偏爱,所以才找到了这里?”
“对。”陆裴承认,“纪言之只来过这里一次,就在你被绑架的时候。他当时的理由,是和我一样,凋谢一朵永不凋零的玫瑰。”
“在你欺骗了,你说的,应该是我们的外曾祖父的那位老先生之后,他反而对你说了实话?”
陆裴苦笑:“不只是我在调查他,他也在调查我。我知道所有的真相时,只比你早了几天。”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这一切,大概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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