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云懂事地垂下头,眸光暗中闪了闪。闹鬼其实只是个借口,世家规矩极多,没这一场戏,她怕是出不得门。
倒是要感谢两位姨娘斗得正凶,才给了她这么一个好机会。
次日卯时,傅朝云早早便已起身。因着礼佛规矩繁琐,所以特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如墨青丝只是简单用两根湖绿丝带绾起,因着年纪尚小,所以也不必梳髻。
简单着了一身月白色的杭绸交领襦裙,衣摆处绣着栩栩如生的寒兰草。外罩一件水蓝色的软烟罗穿花引蝶褙子,脚上穿了一双丝光的厚底云头鞋。
除了腰上的玉坠子,通身并无任何配饰。
一身打扮,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华丽,也不会失了世家小姐的气度。
因着傅朝云平日里除了各府的赏花宴并没有出过门,所以谢氏得知她要去上香,特意派了卫妈妈来跟着。
丫鬟小厮也跟了不少,前后两车人。后面还跟了不少骑马的家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刚行到朱雀街便被人生生拦下。
所幸马车行得极慢,里面又铺了防震的垫子。骤然停下,车身也只是轻晃了几下。饶是如此,傅朝云仍是斜了身子,差点摔下去。
坐稳之后才平静无波地隔着帘子问车夫:“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毕竟常年为傅府驾车,京师三教九流的头头都算认识。此刻车前这位倒也识得,却不知如何跟自家小姐说起。
顿了顿才硬着头皮道:“回大小姐,前面有人拦车。”想了想似乎不够,又加了一句“是平西王世子,陆景恪”。
这陆景恪是何许人也?正是平西王的世子。
据说平西王当年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东征西讨才为大黎打下了半壁江山,因此得封为大黎唯一的一位异姓王。
这陆景恪便是平西王原配所生,据说后来王妃因生产过度虚耗,不多久便去了。平西王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一子,自然是万般宠爱。
听说京师上下没人敢动这世子一根汗毛,就连一向以耿直著称的秦太师,见了他也只能远远躲着。
如此骄纵之下,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修身养性。据说整日吃喝玩乐,号称“京师一痞”,乃是个真真正正狗见狗嫌的“嫌人”。
傅朝云皱了皱眉,身为傅府的嫡出大小姐,同各府的交际自然是少不了。当初她曾听人说起过这位平西王世子,但因着是外男,并不必见,所以也只是听人提了几句。
按理来说,傅海容同平西王也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却不知为何此刻平西王世子要拦了傅府马车。
傅朝云尚在疑惑之间,街上的行人却早已纷纷驻足围观。朱雀街是京师上下最繁华的街道,若是堵在此处,怕是自家老爷要被巡城御史狠狠参上一本。
车夫有些无奈,刚要继续硬着头皮过去交涉,就听见陆景恪先声夺人念道“好花堪折时,报与春风撷”。
常棣最先沉不住气,隔着车帘道:“世子请自重。”
陆景恪却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心里多了几分玩味。任是谁家小姐如此被人当众调戏,怕也难免慌乱,这傅家小姐倒是挺有意思。
其实陆景恪平日里虽荒唐,却也从未当街调戏过女子。
只是今日同一群狐朋狗友打了个赌,赌无沉子一副画作的真伪,结果不小心看走了眼。这才不得不愿赌服输,当众调戏路过朱雀街的第十辆马车里的人。
陆景恪皱了皱眉,此事做起来当真是尴尬。不过幸而碰到了傅家小姐这种妙人,倒是有意思得很。
本来就这么打算放他们过去,此刻却不由得勾起来几分兴趣,忍不住想要撩了帘子瞧瞧。
傅朝云本来只是打算静坐在车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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