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篇 《静 享 园》(第1/2页)  冬日里的票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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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享园,这是一个讳莫如深的沉重话题。这是一个不想面对c又不得不面对的话题。静享园,一个为生命画上句号的终点,一个从人间走向天堂的。静享园,一个离“死”最近的地方,人们情愿涉足沸沸扬扬的红尘之地,也不想驻足这凄凄惨惨的诀别之所。

    静享园,目睹了多少回肝肠寸断的“死别”?“人生自古伤离别”。“离别”之痛,何止一个“伤”字所能参透?都说“生离”不是“死别”却胜似死别,此言或许差矣。因为“生离”还有小别重逢的欣喜,久别重逢的感慨,毕竟是短痛,痛并快乐着。而“死别”却是痛定思痛的惨痛c永不释怀的隐痛。

    静享园,逝者从这里永别病痛缠身的折磨,走出人生苦痛的困扰,沿着那条不归路驾鹤西去,悠悠地飘向“静享”物我两忘的仙境。静享园,生者相思之忧c缅怀之悲从这里一发而不可收,愈演愈烈,愈久愈浓,永不回头。

    “安乐死”不被世人普遍首肯,那份藕断丝连c血脉相连的离愁别绪实在令人无法承受。而“尊严死”却为人们所倡导。静享园,在人生的最后一站,还一条条鲜活生命一个最端庄c最厚重的尊严。尊严何在?尊严来自逝者老老实实做人c勤勤恳恳做事的盖棺定论,尊严来自生者分分秒秒的追思c忙忙碌碌的祭奠。人生不过如此:哭哭啼啼地来,风风光光地走。

    从前,逝者停放在医院太平间(其实就是停尸房),生者整夜守灵,点长明灯,烧纸祭拜,三c五c七天出殡。如今就不同了:全城的太平间被取缔,合而为一,取名为“静享园”,单单这名字就足以显示对生命的敬畏;若干个太平间演变成静享园里一个个寿终正寝的灵堂,每一位逝者在此为他们的“人生如戏”完美谢幕;想当年,我的外婆c父亲都是从太平间奔赴极乐世界的,和静享园相比,颇有些溘然长逝c黯然离场的味道,尽管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曾几何时,太平间里的“风水师”通过考试受聘于现在的静享园,挂牌上岗,名曰:司仪。诸位“阴阳先生们”,“白事”业务做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真是不简单啊!逝者从“阳间”进入“冥界”,布置灵堂c烧纸祭拜c遗体告别c送葬火化c入土为安,直至烧“头七”“周年”等,全程指引,头头是道,滴水不漏。令生者忙而不乱,悲而不痛,从中获得许多依赖和宽慰,失亲之痛着实缓解不少。逝者长已矣,生者犹可叹。司仪们成为生者人在难处而能节哀顺变的“心灵抚慰师”。

    炙手可热的骨灰出炉后,司仪便指导亲人们捡出逝者头c椎c肋c四肢的碎骨残片,按“人形”依次安放在红布铺底的骨灰盒内,严实合缝地封盖。逝者生前居住的大房子便在这一刻浓缩成此等精华,陨落于九泉之下。或许,生前,豪宅足够大,盛得下富贵荣华;身后,蜗居确实小,盛不下悲欢离合。下葬时,墓穴里,司仪将七枚铜板摆成北斗七星模样,这也许是逝者能带走的唯一财产了。我猜想,阴间没有日月光芒,也不能迷失方向,北斗星释放点点萤光,指引北方,定会照耀逝者在黄泉路上幽幽地走好。

    灵堂,张挂挽联的花圈一簇簇分列群立,萦绕着水晶般透明的恒温灵柩。逝者静卧于冷艳凝香的菊花丛中,从容淡定,容光焕发。沟壑般的抬头纹全部舒展开来,似乎放下了所有的心事。身着生活里程中最后一套新装(装老衣裳),只为留给人间最美的念想。“人死后有灵魂吗?”看着立在逝者脚前的“灵头旛”,不禁要问。人死如灯灭,皮囊不复存在,唯有灵魂四处游荡。灵头旛,好像稻田地里挥舞的蜻蜓套杆,在它的的引领下,灵魂穿越阴阳两界,在“望乡台”稍作停留,回望尘世里的亲朋好友,依依作别,便奔向“那个世界”寻得归宿,永远安息。灵魂不死,精神永存。无论生死,精神总该在青山绿水间寻得一个去处。如果敢于面对生死,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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