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齐云觉得自己的人生恍若梦境。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算实现了当初的梦想吧,做人上人,出人头地年纪轻轻做了凤坤宫的六品副校尉,在那些出身名门的子弟看来也是无比风光的啊。
想起这些,他面露苦笑地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周王鼎模具,麻木地拿起曾经稔熟c如今却早已生疏的铁锤。
或许这样活着也好虽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有了官职和前途又能怎样呢,他从前无比追捧这些东西,可现在却将其弃若敝履。真正想要拥有的c想要倾尽一生保护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啊。
然而当他用金刀剖开那短了半寸的木质鼎足之时,他却惊愕而清晰地看到,那被木屑填满的鼎足之内,很突兀地塞着一尾用天山火焰石所产的绯红玛瑙雕刻成的云锦镜面鲤鱼。
云锦镜面的c鲤鱼形状的玛瑙
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京城夏日的夜晚还算凉爽。六娘与和敬一同坐在清凉殿小院里的蒲团上,从盛满莲花花瓣的簸箕里头挑选可以用来制香的原料。
和敬心情不错,她很认真地挑选那些沾满了清净露水c花型完整的花瓣,不约片刻就在身旁的黄玉花樽里积了半瓶有余。只是她旁边同坐的太子妃殿下就不那么利索了,她面目有些茫然,随意捡几片花瓣往瓶里塞,塞了几回又觉不好,将瓶儿翻过来把里头东西全倒了,又开始重新捡。
六娘此时是真没心思玩制香这样闺房中最受欢迎的娱乐。
面前花团锦簇的各色芙蓉花瓣,此时似乎也成了脑中乱麻一般的繁杂她送出去的那样东西究竟会不会起作用?若是失败了,又会不会打草惊蛇,导致她再也不能找出任何线索
她抓一抓头发,夏夜虽有微风拂过,然而心中的躁动难以平静,她总觉得周身炎热地很。正忍不住想要传人再端一碗酸梅汁上来,倒有一个宫人垂首上来了,低声道:“穿花堂前院东门有客来访。”
六娘手指一缩,很急促地站起来。和敬不解地看着她。
“太子殿下这个时候约莫要从宫中回来了。”六娘面上的焦虑与惶急一闪而过,面露微笑地看着和敬:“我要去前头看看,公主一个人在这儿行不行?我让云竹过来陪着你。”
和敬心里了然,想道:六娘虽然是自家哥哥的正室,东宫里嫔妃争宠她又不是不懂得,且自家哥哥对六娘还不是十分喜欢不由心有戚戚,忙点头应了,送六娘至清凉殿殿门。
出了清凉殿根本不觉得凉爽,反而因为没有了冰缸,连风都成了热气。六娘出来一股子热气扑面,不由皱了皱眉头,旋即加快步子匆匆往前去。四周跟着的四个女官都低眉敛目地跟着,一路无言。
其实本不必去看,宫人禀报那话的意思就是人已经抓着了六娘按下心绪,到底还是想亲眼看看,将周家和文家一派势力陷害至此的人能是个什么人物,真的会是那位年轻白净的侍卫么。
近了前院,才渐渐有低吟的嘈杂传来。似乎只在一瞬间,六娘面前的宫灯悉数点亮,庭院里明如白昼。前头急匆匆跑来一位姑姑,跪地道:“禀娘娘,事已成了。”后头便是另两个姑姑领着四个宦官,众人合力扭着一蒙着脸的人上来。
甫一近六娘身前,那人膝盖上就被踹了一脚,扑通磕在地上。一女官摘了他头上罩子,六娘一见,便叹道:“终究是你啊。”
吕齐云急促地喘息着。他跪在地上仰望着六娘:“太子妃殿下”
吕齐云看着六娘发髻上的金凤。那一次在凤坤宫里,他第一次见到六娘,对方也佩戴着这一支金凤这是身为太子妃尊贵身份的象征,是成婚的时候就会连同聘礼一同送过来的首饰。
这位年轻的太子妃殿下恐怕不知道吧这一支五爪凤钗并非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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