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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跨入了二十一世纪,即大花十四年,但习惯了农历的小牛辛庄人心目中过的还是二十世纪最后一年的年尾。

    这一天阳光明媚,尽管太阳撒不下来多少热量,人们还是站的站、蹲的蹲、坐的坐,三五一伙地聚在当街晒太阳、摆话。秀兰送走了我和丁顺去卖东西后也来到当街看着人们摆话。人们正在说丁申死了村里人们也没参与、出力,也没吃顿饭,也没听到吹打声,悄无声息地就这么走了,跟死个小孩子差不多。正说着呢,新民就说:“别摆嗹,她来嗹。”

    人们扭头就发现丁申家正站在街口看热闹呢。人们是怕了丁申家的嘴巴能摆话、会挑理了,所以一般有她在的话,人们就不说太敏感的话题,免得被她传扬的每个人都知道了,会挑起矛盾;越是这样,丁申家就越好奇人们在摆话什么,是不是在摆话自己,你们不说了我就不走,我就不信你们一直憋着。

    那是以前。

    现在不行了,丁申家在当街站了五分钟就回家了,因为她也开始拉稀了。她走了,人们又继续摆。这时候泽香骑着自行车来了,远远地看见秀兰就说:“婶子你没事儿啊。”秀兰说:“没事儿,家走吧,恁娘刚家走了。”人们就说:“她爹死了她没来吧?”

    下午天暖和了一些,秀兰坐在家里称红糖、白糖,需要把一百斤一大袋的糖装成一斤一袋的小包装。秀兰正在忙活的时候,泽香来了。泽香来了往炕上一坐就开始抹泪,说:“婶子,总闷喃爹死了也没人通知我咹?谁主的丧咹?!”秀兰说:“你别问谁主丧,不通知你都是恁兄弟做的决定,他说不给恁爹火化,不能让外人知道。”泽香说:“我是亲闺女,我算外人啊?!”秀兰说:“你别怪恁兄弟嗹,他都没让恁嫂和恁兄弟媳妇儿哭一声,说怕让外人听见。”泽香满脸泪咧着嘴说:“知道就知道呗,怕让外人知道何者都不让亲闺女来哭两声啊?这可是亲爹死嗹!”秀兰说:“他怕有人给捅出去,恁爹就非得火化不可嗹。”泽香咳了一声。

    秀兰说:“你来了趁着爷儿爷儿好,赶紧把恁娘那被子、褥子拆拆洗洗晒晒,我和你就伴儿给她缝上,粘着一下子粑粑总闷盖咹?!”泽香嗯了一声就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泽香又来了,抱着被单和套子来的。秀兰心里嫌不干净,但是也不好意思明说。泽香把被单和套子都铺在了炕上,说:“咱从哪头开始缝咹?”秀兰说:“你总闷不喊我过去缝哩?”泽香说:“你别提嗹,婶子,这还仗着是冬天!喃娘那屋里臭滴!我坐不住!”两个人就笑了。

    正笑着的时候,丁申家来了,立刻带来一股酸臭味儿。她往炕上一坐说:“恁笑嘛嗹?”泽香止住了笑声说:“没事儿。”秀兰担心丁申家在屋里憋不住拉了,就说:“申嫂你没上当街晒爷儿爷儿去啊?”丁申家说:“没有。当街忒冷,风剌(lá,刀割)耳朵儿;我呆家里坐着也没局,这暂连三妮儿也不找我摆话儿嗹。”秀兰说:“三妮儿得呆家里守着小卖部呗。”丁申家说:“白下树茂不呆家她守着,黑下她可没事儿干咹,她以前刻老是黑下和我摆话儿哩。不行,我得上茅子里去,恁茅子里有人办?我跑不回家里去嗹。”说着就跑了出去。秀兰说:“去吧,没人。”

    过了好久,丁申家出来了又回到了屋里说:“不行,我得家走打扫打扫去,我拉到棉裤里嗹。”泽香说:“你别不知道讨人嫌多少钱一斤嗹,赶紧去换棉裤去吧!”丁申家走了,泽香说:“你看看,喃可总闷招咹?”秀兰说:“自个儿滴亲娘,忍着呗。”

    泽香呆了三天就走了,临走时又走到丁顺家门口说:“婶子喃走嗹,那娘那被子和衣裳喃是换洗不过来嗹,今儿刻换一身新的,当天就拉嗹,没完没了。喃孩子上学儿喃还得给他揍饭吃哩,让喃娘先攒着吧,攒的多了我再来给她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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