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伯约便教兵士在太白山下暂歇,命磨延啜领着几十兵士去向周遭的百姓购买粮草。左近有不少振国百姓,习伯约命貂锦军隐去旗号,他们也不知这群人是何方的兵马,是以虽然惊诧,倒也并不惧怕,见磨延啜拿出金银,自然乐得将粮食献出。
备齐了粮草,王登白道:“现今辽东已非中国之地,咱们不宜在此久留,还是早早离去为妙!”习伯约点点头,他本想登上太白山去瞧瞧,如今看来,也只能留待日后了。貂锦军将士饱餐一顿,喂饱了马,便即向北而去,一路疾行,过乌桓山c鲜卑山,过乌罗护,入西室韦之地,终于离了振国。
辽东的百姓,即便不懂汉话,也懂突厥话,貂锦军粮尽之时便向沿途的百姓求买,倒也不忧无粮。西室韦部已近漠北草原,习伯约命士卒加倍小心,并纵马急奔,只用数日便即赶到了北海。
此时,已是长安四年元月。貂锦军自胜州起行,历时二月,跋涉万里,终于到达了漠北。漠北虽已是天寒地冻,貂锦军士卒尽数穿上貂裘,倒也不觉寒冷。
军中除却习伯约与磨延啜,即便是磨延啜那十余亲随亦未曾到过北海之滨,更遑论是其余汉族战士。此际见了北海的壮阔,众人自是惊叹。
习伯约望着北海之水,不禁想起了冥山静,以及那首诗。出神片刻,习伯约忽然抽出赤炎刃,自大宛马上飞身跃起,落在了湖畔的一块大石之前。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习伯约已将那首诗刻在了大石之上。
众将齐声颂读,纷纷称赞,习伯约道:“如今咱们已入了草原腹地,须时刻小心,不得再有丝毫大意!”众将一齐应是,磨延啜道:“末将已命亲随赶回族中报讯,到时吾族在前牵制,咱们便可自后突袭。”习伯约点点头,道:“传令全军,自此刻起,若再遇见草原各族的百姓,先捉入军中,莫要放走!”众将皆知此举是为了掩盖行藏,崔劼忽然问道:“捉到胡人,是杀是囚自是无妨,但若是遇到汉人百姓呢?”他久在范阳,深知有极多汉人百姓为突厥掳到漠北为奴。
习伯约不禁想起了裴乐多,一时陷入沉思。被掳的汉人为奴为婢,受尽欺凌,如今自己领兵到此,本当解救,只是之后又该如何?留在军中自是不能的,难道教他们自行返回漠南?习伯约不禁好生为难,沉吟半晌才道:“到时再说吧。”
过了一会,却有兵士来报,拿住了两个牧民。习伯约命兵士将那二人带上来,片刻后,便有几个士卒押着二个胡人汉子而来,习伯约见了其中一个胡人,不禁一愕,大笑起来。那二个胡人汉子见貂锦军的士卒个个着貂裘c执长枪,胯下战马皆是良驹,心中自是惊异:“这队人马是自何处冒出来的?怎么悄无声息便到了漠北?”一时不禁心惊胆战,忐忑不已,到了习伯约面前,便即拜倒。
习伯约走上前,将其中一个胡人汉子扶起,笑道:“句利施兄弟,别来无恙啊!”那胡人汉子正是习伯约与冥山静前来北海之时结识的黠戛斯友人之一—句利施。句利施与习伯约相处不过数日,现今习伯约又是披甲戴盔,句利施一时竟未能认出。习伯约只得摘下头盔,道:“是我啊!句利施兄弟难道忘了吗?”句利施方才认出,不禁笑道:“习兄弟!”二人相视而笑。
这一路行来,习伯约皆令磨延啜出面,与沿途各族的百姓交涉,是以众士卒并不知主帅通晓胡语,此刻见主帅以胡语与胡人亲切交谈,不禁面面相觑。
句利施问道:“习兄弟,你现在做了大将吗?”习伯约点点头,句利施见了一旁的磨延啜,诧异道:“你的军中怎么还有回纥人?”习伯约笑道:“回纥人亦可入我军中!”句利施点点头,又问道:“你领兵前来,是来打突厥人的?”习伯约奇道:“你是如何猜到的?”句利施道:“这草原之上虽有部族无数,但大多如我们黠戛斯一样,微不足道,也只有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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