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韵角,却无有相合之处。关心则乱,乱中失常,又值酒后初醒,江山一时头绪皆无,眼见一炷香下去了三分之一,心中愈急。连忙闭目,清空脑中所想,走到后园倚山之侧,睁开双眼,俯目下视,冷风袭面,心焦渐去。
几阵阳雁嘎叫之声划破寂静,几点凉雨跌出天幕,江山心头豁然灵感开至,低思少倾,开口道:“有了”。
觞客子依旧修着花枝,头也不抬,淡然道:“哦,念来听听”
江山一手负后,一手横腹,清吟道:
“满城凉雨洗重阳,
雨洗重阳雁横江。
阳雁横江弄秋水,
江弄秋水满城凉”
李逸风闻听高喝了一声“好”,郭芒虽然不懂,也傻乎乎跟着喊了一声,喊完低声问李逸风:“喂,好在哪?”,李逸风正色道:“我听不太懂,想来自是不错”。
觞客子点点头:“嗯,稍稍流于刻意,总体还行。你命题吧”。
江山见觞客子如此托大,心中略有不悦,却也不愿点个偏僻的景致故意刁难对方,失了磊落。指着觞客子手中的山茶花道:“居士折花而修,必是懂得花语之人,便以花语为题,居士请了”。
觞客子微微一凝,露出好笑的神情:“你,确定以花语为题考我?”
江山颔首不语。觞客子轻叹一声:“不知道你是敞亮,还是哎”,李逸风见他叹气,以为被难住了,心中高兴,笑道:“我换柱香”,说着话就欲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细香拔掉。
觞客子淡淡道:“不用了”,几人同时一愣,只见觞客子一边轻轻修剪了几下山茶花枝,一边浅语:“山茶花的花语有谦让c清幽c风趣c高洁c闲雅之意,我却独喜其中风c雅之情,余者以剪修去,方合我心”。拉开案上的一盒玉匣,将修剪成形的山茶花枝放了进去。
起身,如弦歌之声,似浅酌低唱:
“一笺花语藏玉匣,
语藏玉匣隐风雅。
匣隐风雅凝心间,
雅凝心间一笺花”
郭芒惊呆了,他惊呆了不是因为听地懂,是因为看到李逸风呆了,李逸风呆了也不是听地懂,而是看到江山呆了。至于江山,是真呆了:从他命题,到觞客子信手成诗,那香灰只落了一次。平生只闻七步成诗c叉手成词,而今真见,江山顿觉一股寒意直冒脊梁,仿佛比今晚所看到的妖术还要可怖。
若只是快,也罢了,江山命题为花语,案上有玉匣,觞客子言“只喜风c雅”c“方合我心”。花语c玉匣c风雅c心间眼底所有的情景皆揽入诗中,绝妙之处直追凤九先生。而称江山那首重阳诗“稍稍流于刻意”,丝毫不过分。
江山呆立片刻,由衷长叹一声:“居士真旷世神才也!第一局,在下输了”。
觞客子微微一笑:“诗词乃小技,不足挂齿。何况占了命题的便宜,嘿”。
江山本来心怀李慢慢之事,打算速战速决,匆忙了却。此刻受挫,反而冷静下来,遇大才岂能失臂交之。吁出一口闷气,不受觞客子言语左右,坐到案前,浅笑道:“第二局,居士请出题”。
觞客子看了江山一眼,暗暗点头。口道:“我对文字之戏素不甚喜,只是闲情玩玩罢了。不知,你可通道玄之经和易理之术?”。
江山道:“略懂”
觞客子道:“如此,第二局,我就和你论一论易理和道经,可应允否?”
江山点头:“居士请赐教”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同时随手去收拾桌上修掉的花朵枝叶,动作如出一辙,皆是一愣,遂相视而笑:看来对方也是有强迫症的性子。
觞客子轻语:“《易传》云: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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