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豢养的主人不同,三条狗的侧重也不同。史若馨养的“胖胖”,主要表现是“忠”;洪流养的“狻猊”,主要表现是“横”;“小黑”的主要表现是“义”。
用狗的不同侧面来表现狗主人的特性,三部书都相同。
然而,与前两部书中不同的是,前两部书中的狗,只写到狗与人的关系,而《废》中的狗,不仅写了狗与人的关系,还写了“狗性”。这样一来,狗不仅起衬托其主的作用,还有了更深刻的“狗性批判”,实质是借狗做的“人性批判”。
这就是南台笔下的狗,有“忠”有“义”,但不单纯是忠和义了,还有愚、有恶的一面,人常说人性复杂,狗性也同样复杂。反过来想想,在世人看来简单的狗身上,南台都挖掘出了复杂的一面,比狗复杂得多的人性,大约不会反而简单化吧?这是我们在读南台小说时要留心的。
四、用狗写人的好处
文学是人学,小说就是写人的,既然写狗也是为了写人,为啥不直接写人,却要绕个弯子?是脱了裤子放屁,多这一道儿?从南台的写狗中,我们看到,写狗,有时会有比直接写人更多的好处。
其一:省笔。
在《只好当官》中,不论是用狗显其“清”的省委副书记,还是用狗显其“浊”的小厂长,都是次要人物,如果正面描写其“清”和“浊”,势必要增加情节和人物,难免旁枝斜伸、喧宾夺主,可不写,又难显主人公之“浑”。既要写,还不能冲淡主题,就得用省笔的法儿,用只狗从旁侧击,就可以让读者窥一斑而知全豹,赘笔就全省了,避免了旁枝斜伸、喧宾夺主,保证了主杆的正常生长。
其二:多用。
在《一朝县令》中,虽只写了一条狗,却展示了曹兀龙的盛气、腥气、霸气、人气、官气,还捎带着揭示了巴结曹兀龙的那班男女的嘴脸。一条狗,仿佛一滴试剂,检验出了不同人的不同性格,检验出了同一个人的不同侧面,省笔不用说,还作到了一狗多用。
其三:出奇。
在《废》中,如果要从正面去写造反起家的洪流的骄气,不仅要费许多笔墨,还是许多小说中常见的。南台不正面去写,只让他下乡时带一条狗,让这条狗坐卧车、进餐厅、吃要挑京津春的包子,拉屎要人给擦屁股,一字没说洪流,而这位带狗的书记的骄横却跃然纸上。真可谓是奇笔,比正面描写更让人印象深刻。
其四:幽默。
现实生活中,把某人比做狗,是骂人,应该算是粗俗之举。然而,《废》中,主人公在大庭广众之中举杯,提议大家为洪书记和狻猊的健康干杯,实质就是把洪流和狗拉到一起,但读者感到的不是粗俗的咒骂,而是有趣的调侃和幽默,不会皱眉,却会发笑。同样,左得理给狗看病、擦屁股,实质就是拍洪流的马屁,可读者感到的,同样只是拍狗屁的幽默,并不觉得是骂人的粗野。这些,都是直接写人某方面的缺陷不可能达到的效果。
真可谓南台写狗,意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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