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静无声。一抹残月斜斜地挂在树梢,孤零零地,发出惨淡的光。空中寥寥地闪着几颗星星。四周安静地出奇。夜晚的仙人谷听不见蛙虫的叫声。
屋前桂树下隐隐传来了一声低叹,悠远而悲伤的声调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头一震,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的叹息声只是人的错觉。
一会儿后,忽见树后人影一闪,借着月光,依稀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直往暗夜的房间去了。
房里。灯光仍旧亮着,暗夜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原本苍白的脸上添了些许红润,呼吸也已经渐渐平稳有力。只是他仍未苏醒。这已经是他昏迷的第十一天了。
柳若水轻轻地来到床前,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响。明知道现在的暗夜听不到,还是担心会惊扰了他。她缓缓在床沿坐下,替暗夜掖了掖原本就很严实的被褥,暗夜仍是毫无知觉。早已预料的结果,却让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
原本按照暗夜的体质,早在七八天上就应该醒了。寒月情不止给他配了很多疗伤的药物,可能出于对柳若水的亏欠,她更是搜刮仙人谷内珍贵的补品让柳若水为暗夜煎服。光是野山参就用了三支,加上柳若水与王和谦秦子或三人轮流为他运功疗伤,他早已没什么大碍了。但过了这么多天他却没有苏醒的迹象。寒月情这两天每天都反复为暗夜诊脉,却怎么也不明白他沉睡的缘由。倒是柳若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十几年的相处,她了解他亦如他知道她的一切一样,她知道暗夜也许只是太累了,无论是感情抑或是身体,都应该好好歇歇了。
凝视眼前的脸孔,沉睡让暗夜刚毅的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常年行走江湖,使得暗夜的身上有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漠。平素暗夜出门在外一直是独来独往,常常是一身青衣一柄长剑示人,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双剑眉微微皱起,眼神冷冽,处事风格更是凌厉,是以在江湖上才得了“夜枭”的称号。几乎没有人见过暗夜的另外一面,如同此刻,沉睡在床上,退去了冷漠的外衣,眉间也已舒展,整个人看起来平静,俊朗。
此时的柳若水突然发现这个本应该最熟悉和亲密的人竟让她感到有一些陌生。一样的脸孔,一样的气息,暗夜在她面前一直是温和,平静地,时常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她熟悉他的一切,甚至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可以知道他的意图。可是,那仅限于栖霞山上的暗夜。而江湖上闻名的夜枭她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夜枭”这个称号都是借由王和谦的口中知道的。
以前她从来不在意暗夜在外面究竟干些什么,暗夜也从不在她面前提起江湖上的事情。她相信只要暗夜不主动提起的事,就是可以忽略的。只要他平安,也就不去过问那么多了。可是十几天前的那场厮杀,她至今仍旧记忆犹新,心存余悸。
虽说她的武功不弱,可是她从来没有涉足江湖。暗夜和师傅他们将她保护的很好,因为她不愿想起的童年,他们尽量给她更多的关爱,从不在她面前提及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即使是偶尔下山,也是由暗夜保护着,很少接触外面的人,更别提江湖阴暗的一面。但是即使毫无江湖经验的人也能看得出那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绝顶高手,而这些人竟然是冲者暗夜来的。面对众多凶恶残酷的杀手,合他们三人之力尚且难保暗夜周全,何况是暗夜自己?
她低叹一声,轻轻抚上暗夜鬓角的黑发,低声道:“师兄,你到底是惹上了怎样的麻烦啊?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你我还是难走到一起?可是如果今生注定无缘,当初为何又要给我希望呢?”
她低头凝视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浮现一丝苦涩。这些天来,她经历了遭遇丈夫凌辱的悲愤,亲眼目睹师兄重伤的绝望,得知怀孕的惊喜,这种种经历使得她心力交瘁。随着暗夜身子的逐渐复原,她的心情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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