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终于还是知道了灞桥驿站的故事。
“你为何不同我说?”他蹙眉望着一脸尴尬的青雀,“清河这个丫头,我是看她的父王死得早,才格外纵容些。不想竟疯野成这样,看来是欠管教了。”
宇文邕说着便要出去。
“陛下要做什么?!”青雀慌忙拉住他。
“平日她们无心向学,我也不想理会。可如今这些丫头竟连人伦礼节都忘记了。你是我的妻”他恼怒地几乎要说破真相,被青雀死死捏住臂膀,才咬牙改口道,“我的钦命侍读。她们竟敢这样目无尊长,使你受辱。实在可恶。”
独孤伽罗没有想到皇帝竟会如此震怒,吓得垂手立在一边,不敢出声。
“陛下。”青雀跪在宇文邕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既然下臣是师长,就不该同孩子们一般见识。本来只是孩子们年幼无知的一次戏耍。可陛下若是为此,大动干戈斥责郡主,那么问日后再见她们,臣该如何自处?”
宇文邕愣住了。
她说的不错,自己的立场是不能够为了这样的事去维护她的。
望着她忧伤的容颜,他的心上涌起阵阵酸楚,忘情地伸手,只想立刻将她拥入怀中:“雀儿你起来。”
“谢陛下!”青雀小心躲开了他的搀扶,恭恭敬敬叩首谢恩。
宇文邕手中佳人顿失,只觉怅惘无奈。
“伽罗,今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青雀努力挤出笑意对伽罗嘱咐。
七娘赶忙点头。
宇文邕咬牙道:“朕若不去斥责,万一她们下一次再闹起来”
“臣会更加小心的。”
这话反让宇文邕愈加担心。
“陛下,姐姐说的不错。女人不可能做一辈子侍读,唯有替她早寻归宿,方能免除这样的折辱。”七娘轻声提醒。
宇文邕沉着脸,一言不发。
“听说皇后娘娘也有了身孕。若是为姐姐择一佳婿,成全美满姻缘,岂不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好个七娘,竟又把他不敢提的一桩忧虑说破了。
青雀心一紧。
祢罗突果然好手段,这几个月一点没误事,把与突厥的情意加深了。
宇文邕靠在书案上,扶额默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声:“七娘这样说,莫非是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伽罗看出了天子的不悦,可事到如今,不说也不成了。
她迟疑地开了口:“卫王殿下尚未婚配,他与姐姐自小相识,甚为亲厚,若能娶了姐姐岂不是皆大欢喜?”
“豆罗突?!”宇文邕与青雀都惊得瞪大了眼。
“伽罗在胡说什么?我比卫王殿下整整大了五岁。”程青雀实在不明白独孤伽罗怎么会想起来这样拉郎配。
“长妇持家是我们鲜卑的传统。李夫人不也比陛下大了许多嘛。何况卫王殿下可并没有嫌姐姐年长。他是是极乐意的。”伽罗怯怯地垂下头。
宇文邕长长的袍袖底下已经握紧了拳。
没想到,竟还有这一出。
宇文直这小子虽是他一母同胞的唯一亲弟,却和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仗着母亲的宠爱,专要惹是生非。所以他一向不爱搭理。可这个跟屁虫却自小就总是黏着他与青雀,叫他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同玩。
“七娘。这媒只怕是豆罗突托你来说的吧?”宇文邕蹙眉道。
“陛下如何知道?陛下圣明妾不敢隐瞒。”独孤伽罗怯怯地低下了头。
“看来是要替这小子寻个婆娘,管住他才好。”皇帝陛下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青雀尴尬地手足无措。
“陛下,臣已奉旨召了突厥使臣候在殿外。”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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