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怎么了,一直麻木冰冷的她,怎么突然间苏醒了?这么失态,这么脆弱……不,她不要眼泪,拒绝同情!她提醒自己:坐在你面前的男人,是狼xìng的男人,是花言巧语欺骗女人,转脸无恩薄幸的男人!你不可对任何男人抱有幻想,他们觊觎你的是你的美色ròu体而已。这是玄朴无数次提醒她的话。
慢慢地,她安静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了帕子,拭去了眼泪,一言不发。
温庭筠一直以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她,心内暗叹:这是一个被扭曲了灵魂的女人。她不麻木,相反,她有着一颗太敏感的心,太易受伤的心。他似乎已触摸到她的那颗怵怵颤栗的心房,一时间,对鱼玄机又怜又爱,不由动情地说道:“玄机道姑,不要太苦了自己的心,想哭的时候,不妨尽情一哭,那才叫痛快!”
鱼玄机刚刚平息些的情绪被他这一句话,搅得翻肠倒肚,波翻浪涌。她紧咬着嘴唇,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她在和自已的心作最后的抗争,但她终究抵挡不住突袭而来的悲哀,气得咬牙切齿地大叫一声:“不哭!偏不!”眼泪早已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汹涌,她伏案痛哭起来。
往事历历如昨,她哭着,想想,当她回首往事,她几乎不认识记忆中那个清纯雅洁的小姑娘就是她鱼玄机,想到自己自暴自弃,为了泄怨而放浪纵yù,以色事人,想到自己失了廉耻之后写的那一首首招蜂惹蝶的诗,更有那首使一些男人痴傻颠狂的六言诗,她不愿想那诗,那诗句偏句句跳出她的脑海,蜂拥而出,令此刻的她羞愧不堪:“柳上新妆待夜,闺中独坐含情。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
道观成了她卖笑卖身、报复男人玩弄男人之所,她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只将自己做了行尸走ròu,一块诱惑男人的香饵而己。她又得到了什么呢?每当含笑送走一个男人,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不论春夏秋冬,再冷的天也要洗。她要洗去耻辱,洗去污秽,洗去男人遗留在她身上所有的气息。她咒诅这个世界,咒诅男人也咒诅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就这样,在矛盾中度过每一天。今天,在温庭筠关切的目光注视中,入观以来,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有了自惭形秽的卑污感,第一次有了想要倾诉心事的yù望。
终于她哭够了,抬起模糊的泪眼,望着温庭筠,低低柔柔地唤了声:“温学士,我……”
“茶来了!”绿翘捧茶一步跨了进来,一见鱼玄机的模样,心有所悟。想退出,又觉不妥,只好上前说道:“温学士,请用茶!”边说边往二人面前摆放茶盏。
绿翘不合时宜地出现,打断了鱼玄机的话,使她极为不快,一言不发。
温庭筠又一次专注地打量绿翘,连连赞叹:“绿翘出落得真美啊!”
“温学士真是不愧为行家啊!有眼力!”鱼玄机又恢复了她那冷嘲热讽的语调,见温庭筠再度将视线转移到绿翘身上,又见绿翘面红耳赤的样子,心想:瞧你美得啥,夸了一句就不知姓什么了!这样想着,面孔早冷了下来。
绿翘对鱼玄机的心xìng十分了解,觉得还是识趣些,离开这里为妙。绿翘刚yù转身离去,温庭筠却叫住了她:“绿翘!”
“温学士,有事吩咐吗?”绿翘问。
“你来道观入道了吗?”温庭筠问。
“还没有。观主倒是说过几次呢!”绿翘回答。
“你的意思呢,入还是不入?”温庭筠又问。
“我听从玄机道姑的安排。”绿翘望着鱼玄机冷漠的脸,乖巧地说。
“绿翘,你有幸服侍玄机道姑,该很好地珍惜这段天缘哪!你的容貌如此美丽,堪与玄机道姑媲美,如果再好好向玄机道姑学文识句,拥有玄机道姑的这份才华,简直就是鱼玄机第二了。”
“温学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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