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该有多好。由于鱼玄机始终萎靡不振,身体也一天弱似一天,绿翘为此非常着急发愁。正在这时,温庭筠看她来了。温庭筠见鱼玄机与三年前相比,变化大得令他大吃一惊,他爱怜地说“你受苦了。”鱼玄机见到温庭筠,如久别重逢的亲人,扑进他的怀抱之中,哭得昏天黑地。
温庭筠道:“你应先离开道观,换换空气,也免触景伤怀。”
“我也正有此意,想到江南等地转转,散散心。只是苦于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外出多有不便。”鱼玄机道。
“我倒有个主意。”温庭筠说。
“什么高招?说来听听。”
“你一向不是喜着男装吗?”温庭筠说。
鱼玄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这些日子我都糊涂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招。”
“另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陪你们一段路程。我也正要去苏州探访一位故人。”温庭筠说。
“太好了!”鱼玄机高兴极了。
温庭筠叹道:“那年徐商任山南东道节度使镇守襄阳,召我任他幕下巡官。因不得志,曾独自一人游历江南名胜古迹,深感造化之博大宽容,的确能疗治心头之创痕,忘却一切烦恼和纷争。”
“什么时候动身?”鱼玄机问。
“只要你乐意,现在就走也可以。”
鱼玄机显得精神了许多:“今天下午就走,好吗?东西都是收拾好的。”说到这儿眼圈又红了,喃喃低语着,“原是准备随他去的。”
温庭筠叹道:“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李进仁我是知道的,人非常正统。虽夫人夭逝数载,但他从不去教坊构栏等地方,更不随便接近女色,向来洁身自好,重情重义。他说要娶你,决不会掺一丝假意的。唉,也是他无福消受,命轻担不起你呀!”
“不是他担不起我,说不定正是我的命太硬,克了他的阳寿也未可知。这些天来,我反复想过,怎么我这边才要随他去,他那边就没命了呢?”鱼玄机想着李进仁对她的情,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温庭筠见话说到这里反又勾起鱼玄机悲伤,便想将情绪转移别处,一时又没话,只好调侃的语气说:“能让我们这位冷血美人为情流泪的男人,真让我温某嫉妒啊!怎么样,世界上好男人还是有的吧?”
“是的,李进仁死了,世界上的好男人绝迹了。”鱼玄机说。
“如此说来,我温某不该继续呆在这儿,自找没趣儿了!”
“你不同于别人。”鱼玄机忙说。
“我也是男人哪,且是男人中五dú俱全之最坏。”温庭筠笑着指了指自己缺豁的牙齿说,“你知道我这颗牙齿是怎么掉的吗?”
“知道。”鱼玄机也笑了,“你这位大才子的奇闻迭事谁不知道?没有事还要编排你几句呢!”
“哈哈哈!说来脸上真觉挂不住,不过在玄机面前说说,能博得美人一笑也就值了。那是大中年间,我与几个纨绔子弟一起逛妓院,喝酒喝了半夜,瞧着鸨儿十分不顺眼,与裴诚、令狐谪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胡诌了几首歪诗写满了墙壁,那鸨儿不愿意,我们便破口大骂起来。惊动了巡夜的几个军士,冲进妓馆舞拳乱揍,就这样,我的牙齿损失了一颗,头上鼓了几个大疱,满脸鲜血淋漓。过后去衙门告状反被倒罚了一千两银子,我们三人平摊。从那之后,我想通了,不论遇什么事,千万别打官司,官司不是一般人打得了的。你说,我这样的男人怎么不同于别人呢?莫非玄机道姑看着反是好的了?”
“你除外,在我看来,不论你好你坏,与我都只是有益无害的。因为我不把你当作男人……”
“不当男人,难不成我是女人?”温庭筠故意逗她。
“我看你是像兄长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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