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挪开,这才令众人略略安心。若浮却是丝毫不顾,继续说道:“阿衡,当年一场疫病令我们天各一方,我本以为今生再无相见之日。直至我们重逢之时,我都以为是在做梦一般。你丝毫不嫌弃我残花败柳之身,定要为我赎身,从那时起,我便打定主意,生世永随君侧。那日大红花轿抬我过门之时,那轿子抬了我一路,我便哭了一路,不为悲,只为喜,不为姻,只为缘。可是天意弄人,洞房之时,我才发现原来不是你。那时,我便已死了。只是我性子柔弱,听见栾守敦说你半年后就要返回,终究还是舍不得你回来之时看见我那一抔黄土,寻思着见你一面之后,再赴幽冥。待到你回来,栾守敦得意洋洋地让你拜见他的如夫人时,我看到你眼中的震惊c愤怒c悲哀c凄凉,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但怎么可能逃过我的双眼。那一刻,我便活了。之后,我愈加对栾守敦恭顺有加,不露声色在他耳旁提醒你是我的同乡;若没有你,他也不可能认识我;你无依无靠,唯有依附于他。栾守敦慢慢接受我所说之话,将你由管杂事的小管事,提拔至统领商队,持恒行内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大管事。直至那时,我才能偷偷找你,你也方有能力掩饰住我们的关系。那段时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最欢喜的日子。当我告诉你,你将携价值连城的红货去往涿州榷场之时,你眼中闪烁的光芒让我捉摸不透,在那一刻,你仿佛不是我认识的阿衡。过了几日,你便告诉我,此去契丹将会有事发生,但你绝不会出事,要我安心等你回来,带我远走高飞。我心中忐忑,直至清河惨案消息传来,我便知定是你所为。阿衡,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绝情绝义了?”
吕衡此时,目中赤红早已消退,满面之上,只余泪痕,颤声说道:“若浮,我”不待他说下去,若浮抢着说道:“只是在我心中,任你成佛成魔,终究还是我心中的那个阿衡。无论你去往何处,幽冥我伴,黄泉我随,纵使万劫不复,哪怕只余一丝魂魄,你的若浮也会陪你左右,永不离弃。”
此时的吕衡已然泣不成声,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却如一个泪人儿一般,冷羿悄悄伸手,拭去眼角泪痕,侧目望去,萧沉月也已是梨花带雨,泪流满面。站在一旁的凌寄傲虎目之中,仿佛也含蕴泪光。
栾守敦厉声喝道:“不准再说了!”若浮微微一笑,软言说道:“栾守敦,我知你待我极好。今天让我把话说完,以后恐怕再没机会说了,好吗?”栾守敦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再言语。
若浮继续说道:“自从清河惨案的消息传来,我便夜不能寐,那二十多条冤魂终究是因为我,才会惨死在清河。阿衡,你有罪,若浮亦同罪。”
吕衡大吼一声,叫道:“与你无关,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罪。”若浮摇了摇头,却没在此事上再说下去,话锋一转,道:“阿衡,自小爹娘极是疼我,为我定下亲事,这你是知道的。后来遭逢大变,被人卖入青楼,再后来,嫁给栾守敦,成了他的如夫人。现在,你又要凌大哥让我离开,可你会否想过,天下之大,我一介弱女,何处容身?”吕衡犹豫一下,厉声道:“只要能离开栾守敦,你去哪里都可以,哪怕找个忠厚本分之人嫁了亦可。”
栾守敦怪笑一声:“吕衡,她现在在我手中,你还在做梦吗?”若浮轻轻一笑:“阿衡,你根本不知我心中所想,我只愿与你相偕。方才我说了那许多,只想告诉你,从小到大,我没有为自己做主过一件事情,到了此时此刻,我也不愿再听任何人的话,我只想可以自己选择一次。”
栾守敦一紧掌中匕首,恼羞成怒道:“你的命都在我手中,贱妇,你还想有选择?下辈子吧。”若浮笑靥再绽,绚烂之中负携着彻骨的凄艳,绮丽之余却透露出满怀的神往。
萧沉月蓦然大叫道:“不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若浮猛然前倾,将颈项送到匕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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