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后院不大,有一处小小的池塘,池水澄澈,池中有白莲四五朵,生的极为娇美,只是可惜天气转凉已经渐渐枯败了下去,有些发黄的莲叶下有几尾红色锦鲤悠闲地游动着。池塘另一侧种着一些翠竹,还有数盆散发芬香的白兰花。
许歌与沈慕清从房间里出来,便见着一位穿着儒雅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庭院之中,男子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恬淡安然的味道,令人观之舒心,只是神情不知怎么有些惘然,看着池塘中的白莲怔怔发呆,不知在想些上面,手中拿着一卷书,封面崭新,书页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爹!”沈慕清亲切地喊了一声。
“沈叔。”许歌也恭敬地喊道。
男子回过神来,转过头,微微点头:“慕清,许歌,是你们啊。”
“爹,我和许歌出门玩去了。”沈慕清道。
男子似乎不愿意多说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许歌身上,显得有些深邃,似乎要将许歌看透一般。
许歌不知怎么有些莫名心虚,挠了挠头:“沈叔,怎么了?”
眼前的男子便是沈慕清的父亲,老板娘的丈夫。对于沈叔,许歌是有些感激的。他教导慕清识字念书时,总是让许歌跟着一起,且时常教导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像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先生一般让人尊敬。二人勉强算有师生之情。
“许歌你等等。”说完悄然回到书房,不过片刻便出来,递给了许歌一本书:“这个给你。”
许歌定睛一看,竟是一本佛经。
似乎看出了许歌的迷惑,男子淡然微笑:“多读读佛经,能够消解戾气,宁静心神。”
男子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轻柔,让人听着极为舒服。只是许歌听后却心中大震,消解戾气?莫非沈叔看出了我不久前曾杀过人?
沈慕清拉了拉许歌衣袖:“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许歌勉强地笑道。
“没事儿我们走吧!愣着干什么。”沈慕清道。
许歌点头,转头望向沈叔,竭力表现地冷静无奇:“沈叔,我们先走了。”
男子微微点头,继续观莲赏竹,听锦鲤偶尔跃出水面的轻响。
待二人走后,男子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看着手中空白的书籍,手指摩挲,轻叹一声:“欲无烦恼须学佛,知有因缘不羡人,他日因,今日果,今日果,他日因修佛修个屁。”
“慕清,沈叔还是一步都不开书房吗?”离开庭院后,许歌悄悄问道。
“是啊!最多在庭院里散散步,赏赏花,然后就继续钻到书房里练字了,真不懂我爹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书法,明明墨汁的气味这么臭,写的那些字虽然漂亮却又不肯拿出去卖钱,我娘啊也由我爹任性。”沈慕清拱了拱小巧的鼻子,撇了撇嘴:“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许歌摊开沈叔刚刚交给他的书:“这是一本佛经。”
“哦,怎么了。”沈慕清翻了翻佛经,觉得里面的文字道理晦涩难懂,让人观之缭乱头昏,噘了撅嘴,将佛经丢了回来。”
“靖城乃至整个杳县都没有佛门寺庙,故无人礼佛也无人信佛,这佛经是哪里来的?”
“嗯?”沈慕清认真地辨认了一下佛经上的字迹,笔势温和隐有雄势异军而起,姿态横生:“这好像是我爹的笔迹。”
“沈叔自己写的佛经?”许歌一愣。记忆中那总是儒雅淡笑,温和有礼书生气质的沈叔,怎么想都该是清茶在侧,磨砚挥毫,卷袖尽心意而书儒学精要,定书法根骨,这样的人竟然自己写了一本佛经。
“慕清,你有没有觉得沈叔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许歌很严肃地问道。
“我爹一向怪怪的,你第一天知道吗?”慕清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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