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唐婉若迷蒙之中仿佛听到了一阵飘渺的叫声,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
她半睡梦中睁眼,床头似乎站着什么。她看不清楚,伸出手,突然被猛地一下拉起来。
梦中惊醒,唐婉若的颈间不由得激出一层冷汗,唇色发白,心吓得扑扑直跳。
“唐大人,该去办事了。”陈炎君冷淡的说。
唐婉若朝他看了一眼,定了定心神,这才渐渐分清了梦和现实,手捂在胸口,惊虚地说道:“陛下,您吓死民妇了。”
陈炎君没有理会,转身对她说道:“速更衣,和朕离开。”他说完离开了偏屋,唐婉若睡前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正摆放在床边,她看了一眼,顺从的起床。
明月高高挂,正是二更时。
唐婉若还有点困,但无意中看到陈炎君的眼神,顿时睡意全无!
她搓着手掌,以缓解心中尴尬,对陛下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
陈炎君已经牵过马,拉了拉缰绳。
唐婉若好奇地看他从院子外牵过来这个大家伙,然后看了看四周,指着它疑惑地问:“就一匹?”
陈炎君瞧了她一眼,熟练的翻身上去。马儿配合他的动作在原地转了一圈,陈炎君收紧缰绳,向她伸手:“上来。”
天子的玉手现在就在她面前,唐婉若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其为难的选择。
是搭上去,还是坚持拒绝?搭上去,陛下贵为天子,她就是一介民妇,别说碰天子的手了,同骑一匹马也是天大的罪过!
但是不搭的话,这会不会是抗旨不尊的一种表现?
唐婉若头一回这么为难了,立在这里迟迟没有动静。
陈炎君很不耐烦,伸出去的手半天没有回应,这让他很烦闷。他更是倾身,一把拽住唐婉若的胳膊,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拉到了马上。
“啊,陛下!”唐婉若受惊,但下一刻人已经安安稳稳地被驼在了马背上。
陈炎君放好她,只道了一声:“驾!”马儿奔驰,在这林间快速奔跑。
唐婉若有些懵懵的,如果她没有想错,此时马驮着她的这个姿势应是像驮货物一样。
马背上很颠簸,唐婉若又是头朝下的让马驮着,不一会儿就感到头晕,而且是天旋地转。
她抬起手,可是马儿的速度很快,她又怕抓到鬃毛刺激到马,就只能任由着一直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好一会儿,马才停下来。唐婉若已经被摇得头晕目眩,要是落地她怕是自己能吐出来。
陈炎君先翻身下马,一点事的样子都没有。唐婉若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宛若死尸一般,直直地向下垂着双手。
“到了,下来,”陈炎君说,看了一眼她的这个样子,过去抱起她把她从马背上挪下来。
唐婉若果然双脚发软,整个世界仿佛还在旋转。
陈炎君稍有皱眉,问了一声:“唐大人?”
“民,民妇没事,”唐婉若艰难地睁开眼睛聚焦,“民妇,可能有些,晕马。”
这里是一处真正的荒野。陈炎君身为天子,此刻蹲靠在一座隐秘的山坡上的大石块,警惕地盯着前面的那一片火光。
唐婉若歇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到他身边来看,不由得小小吃惊。
“陛下,”她看着陈炎君,惊讶地合不住嘴,“这是牛将军的帐营!”
这里正是牛金洪的部队驻扎之地,那些火光都是军营中夜间用来照明的火盆。
“嗯,”陈炎君道了一声,“你从平王那里出来,平王必定有所动作,但朝中没有消息,就一定会在军中了。”
陈炎君看着前方,神色警惕而忧虑。唐婉若看着他,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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