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远走出家门,没有找任何小伙伴,他觉得他已经没有了伙伴,那些小伙伴都乐乐呵呵的,可是他却心里装着许多的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他一个人朝村外走,到了村东头那条淙淙流淌的小河边。
月亮出来了,银色的月华洒在他的身上。
他一个人在村外胡乱地走,胡乱地想着心事,心里翻腾得很。
却什么也没有想明白,心事的头绪愈加地杂乱,无序。他心里像是雍塞了一团火,只差一个火星的催化就能把他的身心燃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向远心里忽地生出一种极大的不安。他赶紧车转身体,急速地朝家里跑去。
院门是开着的,王向远看到屋子里亮着灯光,疾跳的心才落到实处。他站在院中手扶一棵小树呼吸急促,过了一会儿,心跳平缓下来,才轻轻移动脚步,朝堂屋里走去。
近堂屋门口时,王向远听到了妈妈陈月英一边哭泣一边说话的声音,他还闻到了浓浓的火纸香和烛香。他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来到玻璃门外,里面的情景让他的心微微震了一下。
王向远看见,妈妈陈月英在堂屋的当央设了一个小小的祭坛。饭桌上的正北方,也就是爸爸王玉林常坐的位置,端端正正地摆放着爸爸的那幅镶入镜框里的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爸爸在对他微微地笑着呢,像是有许多的话儿要向他和妈妈说。爸爸的遗照的前面两侧,各点燃着一支红色的蜡烛,蜡烛在无声地燃烧,流着泪。遗照的前边,则有三支香在袅袅燃烧着。
妈妈正跪在爸爸的照片前,背对着王向远,正在为王玉林烧冥纸,她烧得很慢,将一张冥纸放入火中,快烧尽时才将第二张火纸续上……似乎是要延长与王玉林灵魂相交的时间。
王向远听得妈妈说道:“玉林啊,你在那边过得如何,你是不是还得背着十字架啊,你见到你的爹娘了吗?他们是不是在骂你啊。你跟他们说,你是做下了孽障事,可事儿不怪你,要怪的是你的妻子,陈月英,我。是我不中用,一开始吧,老是不能给你生下个孩子,后来呢,孩子倒是生下来了,还长得又聪明又精干,看上去家里的日子是要越过越好,可谁成想,我的天生的体质又寒又虚,生下了王向远过后,终于还是完全不中用了,是你的媳妇让你一个好好的大男人过得像个受戒的和尚一样,唉,苦行僧啊。你一个好好的大男人,没有七情六欲反倒是不正常了,都是我把你害得走上了不归路啊
“玉林啊,你走了,我不知道你在那边清静还是不清静,反正呀,我在这边过得叫个闹心啊。天地良心啊,你对我不薄,我从来没有想过再去跟别的男人成家过日子,我知道我的身份,人家都指着我的后背说我是个奸辱新媳妇犯了大罪的死刑犯的妻子,我的不中用的身子害了你,我哪能再去害别的男人呢?我只是想着,能苦熬苦省地把小向远拉扯大就行了。可谁知道这世上人心就是那么险恶,有人造谣说我跟别的男人不干不净,说我做姑娘时就跟别的男人好过还流过孩子;连族长还有村上的老辈子都说我是个不正经的女人,说我跟你两个人把你们老王家的祖宗的脸面丢得光光。不管我怎么为自己辩解,可是没有人相信我啊,我有口难辩啊。
“外人还好些,连咱们的儿子看起来也对我起了疑心,可能也以为我这做妈妈的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他不理我啊,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啊,他偶尔看我一眼,那眼光真像两把刀啊,让我心里冰凉冰凉的。你说,他要是一辈子都这么对我,我可怎么办啊。
“说真的,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我多少次想过,只要你不嫌弃我,那我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玉林啊,你不能眼看着我就这么受罪啊。我虽不迷信什么鬼啊怪啊的,可我还是求求你,求你托个梦给小向远,让他不要相信那些诬陷我的话,让他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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