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以诺的最后一次见面，纪秋同样想也没多想就提出了分手，所以平时将她捧在手心的季以诺真的生气了，气败地冲她吼：“纪秋，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备胎？男朋友？还是你的摇钱树！”

    说不清自己当时怀揣着什么样的表情——双眉微拢？唇瓣紧抿？眼神有没有流露出某些似笑非笑的情绪？

    那是，季以诺对她说过最难听的话。

    忘了，都忘了。可她没有忘记的是，几乎只用了零点一秒，她就硬生生将心底腾上来的那句话压了下去，然后沉默地，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地，全盘接受了他的斥责，他的咆哮，同时等待这场闹剧的结束。

    那你呢？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段感情我难道一点付出都没有吗？

    纪秋在季以诺的愤怒逐渐平息后，和他说了句“对不起”，纵使所有星星之火事实上都有条件构成燎原之火，只要她开个口，将知道的事都抖出来，可是，有那个必要吗？

    她不是有很大报复的人，就是知道凶手是谁，也已经没有什么斗志去拼命，就算苏翊城的势力可以很好的利用，但是她就没有那个冲劲了。

    “纪秋，你这是在干嘛？”

    苏翊城回来纪秋呈大字形，躺着客厅的木地板上，虽然正在初夏，但还是会感到丝丝凉意。

    “苏先生，你说我该干什么？”看了眼苏翊城，继续木楞得盯着天花板，“报仇第一步就被你陷害，男朋友也走了，我现在除了这个房子什么都没有了。”

    苏翊城静默地站着。

    “叮——”

    手机突然毫无预警地震动起来，随即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的来电铃声响起，苏翊城的右手一颤，手机险些落在地毯上。

    这是他从纪秋微博上录下来的。

    现在，它终于响了。

    他知道那是谁打来的，她只为一个人设了这首来电音乐——

    盯着屏幕上的姓名，苏翊城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纪秋死死握紧手机。

    心中默数了十下，才接通它。

    “喂？”

    她的声音里却还是有克制不住的一点抖动，她像是被剥掉了所有外壳的不经世事的小女孩。

    “是第一次见面的苏先生吗？”这是她第一次打他电话。

    清晨的阳光明亮得炫目。

    恍若身处在令人眩晕的万花筒中，苏翊城有些看不清楚窗外的景物，也有些听不清楚手机那端传来的，熟悉如同昨日，令他心脏狂跳的声音。

    不知何时，苏翊城已走到了纪秋的身旁。见他走过来，知道是他的身影布满纪秋的瞳孔，对她说：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人很相配。”

    “没有。”

    纪秋斜睨了他一眼，声音缓长道：

    “我倒是觉得”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下不说。苏翊城挑眉，问：

    “哦？”

    “更相配的是我和季以诺，可惜了。”纪秋笑容温婉，像是安慰他说，“希望苏先生能早日想通，杀父仇人是不能相爱的。”

    苏翊城神色僵住。

    “你这个女人，死到临头犹不自知！”他的声音暗哑得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你以为那天陷害良楚是在什么地方，出了事你以为你可以安然离开那里？”

    “呵呵，”纪秋低头一笑，极轻地说，“苏先生，你是在担心我吗？我还以为那个桶我一刀的人是你派来的。”

    苏翊城的神色变了几变，他略吸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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