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如歌呆怔地坐在竹林最深处。
默默流泪。
优美的玉指轻轻捻起她落下的泪珠,如歌陡然一惊,仰首看去,雪正出神地望着指尖那颗晶莹的泪水,神色复杂,长叹道:
“这眼泪总有一半应是为我而流吧。”
如歌慌张拭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结巴道:
“你、你还没睡。”
“总算你这死丫头还有点良心,”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雪掏出一只宛如用冰雕成的袖珍小盒,小心翼翼将她的那滴泪水收进去,“我还以为,你会想也不想,就要求我把你的玉师兄还回来,不管我的死活呢。”
“……”
如歌呆呆无语,泪水又流。
“好了,好了。”
见她这副模样,雪的心瞬时软成一片,他眉心轻蹙,叹息着用手帕细细拭去她的眼泪,道:
“我是哄你玩呢。我的灵魄也就只能坚持这几天,到了明日清晨,你的玉师兄就会回来了。”
如歌的泪水突然流得更急。
“不舍得我啊……”眼底盈满喜意,雪瞅着她,痴痴一笑,忽地咬了咬牙,道,“或者索性我就杀死玉自寒!抢了这具身子!拼得多辛苦几年调息,我就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如歌吓得猛烈摇头!
“哼!”
雪心中气苦,抓起她的手,狠狠在她手背咬了一口,直待咬出血来,才略微解恨,哀怨道:
“早知你是这样一副铁石心肠,我就不该爱上你,这世不该爱上你,上一世不该爱上你,生生世世都不该爱上你才对!”
竹林中。
星光如碎芒。
两人席地而坐。
久久,如歌倦极,头一点一点,眼皮再也睁不开。雪欲将她抱回竹屋去睡,她摇头,困倦地靠在他的肩旁,道:
“让我陪你这一夜吧,明早……明早你就要离开了……”
雪痴痴地凝视她。
忽而一笑。
顺着她的心意,让半昏睡的她枕在他的腿上,林中的萤火虫盈盈飞舞,点点闪闪。痴迷不舍地望着她,雪的手指轻柔缓慢地梳理她乌亮的长发,一缕一缕。
“……雪,你还会回来吗?”
似在睡梦中,她的眼睫微微颤动,有可疑的泪光。雪的手指从她的乌发,慢慢移至她的脸畔,良久,嗔笑道:
“会的。”
竹林中,萤火虫如雪如星。
“……我怎么会舍得你这个坏丫头啊……”
夜晚的竹风中,一声痴情的叹息,恍若昆仑山亘古飘舞的雪花。
第二日的清晨。
当如歌自竹塌睁眼醒来,守在她床边的已是青衣如玉的玉自寒。他的神态举止一如往昔,每日里的作息习惯亦全然未改,如歌悄悄地观察他,发现他似乎也没有察觉这三天的异样,甚至身体变得更好了些。
“是想去哪里玩吗?”
放下手中的书卷,玉自寒含笑望回一直偷偷瞅着他的如歌,神情温柔而宠溺。
“呃……”
如歌慌忙点头,道:
“是、是啊!我想去……画画!”
“画画?”玉自寒微有诧异,鲜少听到她有画画的兴趣。温和一笑,他拿出纸墨来,“好。这里恰好有些不错的纸墨,你想在哪里画,画些什么?”
“我们去画荷花吧!”
林外的交战似乎已经停歇,而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格外好。
“好。”
玉自寒微笑颔首。
深夜。
林外的池塘。
幽蓝的天命刀恍若褪去了那层血红的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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