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蒋掌柜去得时候,光是车马就好几辆,跟随的小厮俗人好几十个,你一个人去,连地方都找不到。再说,薛掌柜家底丰厚,去收人参都是成车拉回来的,所以能赚到钱,你单身匹马的去了,就算找对了地方,有多少银子买参,又能带回多少来?那地方最近总不太平,总有戎狄来犯,碰上就是个死,你可别贸然行事。最重要的,东北地界太远,你这一趟来回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大半年,你娘的病也等不得。”
陶清心里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他原想冒着危险去东北走一遭,就算没钱买现成的好参,听蒋掌柜说,东北的深山老林里长的野参很好,有些好几百年没人动过,那人参都成了精,死人都能医活,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他去挖两棵来,还愁什么!可李贵说的是事实,就算他敢去,娘亲的病也等不得他回来,看来,还得想别的法子,叹息道:“看来这个主意是行不通了,在下原是个木匠,也只能从这上头赚些银子,只是这木匠活利薄,怕是挣的钱不够买药的。”
李贵见陶清犹豫了,便道:“东北是万万去不得的,不过,我倒有个生钱的法子,一本万利,不知陶清兄弟有没有意向?”
陶清眉头一动,随即有些审视的看了李贵一眼,心里打鼓,李贵家里看着也不富裕,若真有这一本万利的好营生,李贵为何不去?却偏偏说给他?
李贵被陶清看的发毛,打了个哈哈,笑道:“陶清兄弟信不过我么?”
陶清摇头:“李兄为人仗义,城门的时候替我解围,刚老爷子又免了我的诊费,陶清感激不尽。李兄且讲来听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是不敢做的。”
李贵笑道:“我身为衙差,哪能叫你杀人放火啊,你放心。我说的这个行当,正是眼下时兴的。眼下这邯郸城,要说卖的最好的,还是香料,上到大家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爱香成癖,就是寻常人家,也好焚香品香,闲时也要做个香囊挂着。至于那世家大族,就颇为讲究了,寻常的香料是瞧不上眼的,只爱那些龙脑香、沉水香、白笃耨nou、麝香之类,这些香料珍贵,而且香炉里一烧就没了,不像桌子椅子之类的物件儿,几十年也用不坏。陶清兄弟是做木匠的,想必熟识木材,这些香料咱们这里都不产的,只能从真腊、大食、天竺、渤尼等国运来,价格更翻了几十倍,可不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陶清听了直摇头:“李兄莫不是哄我,去趟东北,一来一回几个月,家母都等不得的,何况是去真腊呢,我更是两眼一摸黑,路都不认得,要去一趟每个三年五载,哪儿回的来?”
“你且听我细说。”李贵拉着陶清,低声道:“我有个朋友,在市泊司当差,名叫梅子玉,是金陵人,世代经营香料生意,他们家的“国色天香”铺子在东京汴梁都是头一号的,每有新香来,一部分进贡朝廷,一部分留在铺子里自卖,风靡全城,更有许多别城的人家去买,于是,梅家便想在一些大的城镇设立分号,咱们邯郸城便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才托我帮忙物色,我看陶清兄弟老实可靠,又是个能吃苦的,更难得识书认字,账目上明白,便有心叫你试上一试,不知陶清兄弟有没有胆量接着个摊子?”
陶清思量半天,道:“李兄,恕我直言,有这现成的好事,比我合适的人多了去,城里随便抓个人也能是秀才出身,识文断字比我强的多,城里有钱的人家也多,若是找他们,就能立刻把摊子支起来,而我,确是一点本钱也没有的。虽然我懂木材,对香料也了解,但终究是不如那些氏族大家在行。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与李兄虽是投缘,但是毕竟是第一天见面,怎么会想到让我去做呢?”
李贵笑了:“陶兄弟果然是细心之人,一般人听了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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